指,反复思考着她方才的话,半晌后才道:“今夜你最好是从实招来,我卫家容不下身份不明的人。” 这句话,既是配合,也是敲打。 陆宴摔门而去。 —— 陆宴走后,刘嬷嬷连忙进了屋,附在扶曼耳边,咬牙道:“老奴都叫小娘子不要管那秦姨娘,这下好了,郎君知道你懂医术,你当如何解释!还有赵大人交代的药,你要怎么下?” 扶曼一笑,连忙安抚刘嬷嬷,“嬷嬷还没看出来吗?郎君疼秦姨娘疼的跟心肝一般,今日我若是没管那秦姨娘,嬷嬷觉得他会来吗?” 刘嬷嬷一听,目光略有迟缓,然后道:“小娘子可有成算了?” 扶曼点点头,“我只要告诉他,曾被一个大夫收养过便成了,赵大人早已把我的身份抹去,他又能去哪里查?再者说,谁敢把手伸到刺史府上?” 刘嬷嬷觉得她说的在理,便点了点头,语气缓和,“那秦姨娘的容貌老奴今儿也算是看着了,比你有过之而无不及。你同郎君圆房时,记得用些香,勾着他些,不然今夜一过,只怕要前功尽弃。” “我知道了嬷嬷。”扶曼道。 待刘嬷嬷出去后,扶曼紧皱眉头,深吸了一口气。 —— 陆宴离开冬丽苑之后,便随急匆匆地出了府,回来的时候,已是傍晚时分。 沈甄正在用晚膳。 昏黄的光透过支摘窗洒在她身上,沈甄今日没有绾发,一头乌黑柔顺的青丝,就那样乖顺地垂着。 和她的人一样。 沈甄抬头看到他,唇角微翘,用几不可闻的声音道:“大人今日怎么这般早就回来了?” 陆宴低声道:“今日事少。”,随即往桌上放了一瓶药。 沈甄拿过,摇了摇,“这是给我的吗?” 陆宴点了点头,“早上的药是化瘀的,这是除疤的。”沈甄爱美,他也都是看在眼里的。 就说那日她在扬州二十四桥留下的疤痕。其实那疤痕并不严重,只有不到一寸长,但她却经常盯着那儿瞧,瞧完了,还要再叹一口气。 一听是祛疤的,沈甄果然眼睛一亮,她连忙接过,并向他道了谢。 棠月见世子爷提早回来了,忙添了副碗筷。 沈甄本来就不饿,眼下有了惦记的,更是食欲全无。 此刻她只想立刻回屋内上药。 陆宴瞥了一眼她那跃跃欲试的模样,伸手便拍了她的后脑勺,冷声道:“不吃饭,你哪也不许去。” 这话一出,沈甄整个人都像是被泼了冷水一般。 可她又不敢顶撞他。 沈甄用膳向来十分讲究,总是不声不响,不紧不慢。说来,陆宴还是头一次见她头都不抬一下。 一转眼,膳具便干干净净,连碗里的骨头汤都喝的差不多了。 她抬头看她,黑眸灿亮,双唇轻抿,即便一言未发,陆宴也知道她要说甚。 “行了,去吧。” 沈甄连忙冲棠月招了招手,“快来扶我一下。” 陆宴瞧着她一瘸一拐走路样子,不禁在后面摇了摇头。 都瘸了,还想着美呢? —— 晚膳后,陆宴去了书房,一遍一遍筛查着暗桩递上来的西域名单。 翻至最后一页,他用食指轻轻点了点桌案。 白家,汉人的姓氏。有意思。 抬头时,天色已暗。 他回春熙堂的时候,沈甄正坐在榻上,一手拿着烛火,一手给自己上药,时不时还要“嘶”一声。 陆宴走过去,甚是自然地接过了她手里的药罐子。 他看着眼下的这两条“胖腿”,不由讥讽道:“去趟库房都能摔成这样,你也是有本事。” 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不近人情,冷飕飕、硬邦邦的,好似一开口,就非要把人说的无地自容才肯罢休。 若是放在一个月前。 听了这样的话,沈甄定要面红耳赤,然而同他相处多了,竟是有些习惯了。 他是何等的挑剔,她早已领教过。 他的话,充耳不闻,便是最好。 陆宴这边正给她上着药,沈甄却抬手戳了戳他的眼底,小声道:“大人,你该歇息了。”这几天他几乎是早出晚归,眼底都有些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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