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能抱得动的。 好在米福很快带了奶娘回来,这丫头总算是不嚎了。 庐月这一睡,便睡了三个时辰。 夜里,何家人在一块儿用膳。 几个孩子一进厅,发现除了桌上摆好的饭菜外,一向坐在上首的爹娘没见了人影儿,甚至连娘身边的几位姑姑也没在。 “爹娘还没来不成?” 都是懂规矩知礼的,爹娘不在,便是早就抱着自己小肚子喊饿的四饼也不会先上桌。 常婆子亲自端了最后一道菜上来,见他们站着,忙道:“几位公子怎的还站着,快坐下,这菜凉了可就不好吃了,四公子,你瞧瞧,西湖醋鱼,足足两尾,可劲儿让你敞开了吃。” 香气涌入鼻息,四饼把自己埋在臂弯之间。 表示不受诱惑。 二饼背着小手板着小脸儿:“常嬷嬷,你不知道,俗话说:爹娘在,儿女不能越过他们……” “可夫人不在府上啊。” 常婆子说:“夫人临走时还吩咐厨房给你们多上些菜,说你们正长身体的时候。”尤其还有个吃得多的赵海棠在,何家以往一月买一回米,如今是半月买一回。 二饼板着小脸儿不吭声了。 三饼倒是问:“我娘去哪儿了?” 有他们几个儿子在,米仙仙每日都是陪着他们一块儿用饭的。 这是爹都没有的! 常婆子想了想,才说:“听说是夫人娘家谁生孩子了,夫人听了便带着几位姑娘去了。” 何越:“是米家表哥,定是表嫂生产了。既然娘不在,咱们用饭吧。” 爹娘不在,他很有大哥自觉的安排。 赵海棠在何家的日子不长,还有些不解:“咱们不等了?夫人不在,那大人呢?” 四饼已经在他大哥的安排下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还扯了赵海棠一把。 看在都这么能吃的份上。 “我爹你就别管了。” 他娘都不在,他爹是肯定不会在的。 习惯了。 赵海棠头一回知道,抬头见几个公子已经慢条斯理的用起了饭,也只得跟着拿起了银箸,敞开了肚子吃了起来。 一碗,两碗,三碗,四碗。 等她放下银箸,桌上已经风卷残云,只盘中留了些油滞。 何越兄弟三个早早就用好了,净过手,端坐在一边,唯一还捧着碗的四饼一脸呆滞。 他碗里还有半碗饭,但桌上的盘子却空空如也。 “海棠姐姐,你不说以后用饭会让着我么!”他几乎是咬牙切齿的。 赵海棠忍着喉头的饱嗝,用尽儿憋了下去,垂着脑袋:“四、四饼弟弟,都是我不好。” 饭菜这么香,她实在没办法想别的。 四饼满脸悲愤:“常默默,再给我上一盘菜!” 何平宴是下了衙不久后就到的米家。 天色昏暗下来,大街小巷都挂上了灯笼。庐月醒过来第一件事就是找孩子,她四处张望,险些从床上摔下来。 “孩子,孩子呢……” 米福推门进来,手里还端着一碗香喷喷的鸡汤,见她醒了,把碗搁在桌上,把人扶了起来:“小月,你可算醒了,再不醒我都得找大夫来了。” 庐月摸了摸自己干瘪瘪的肚子,问他:“孩子呢?” 一说起这个,米福脸上顿时愁了起来。 “怎么、怎么了?”庐月很是忐忑,紧紧拽着他:“是不是,是不是我们的孩子……” 她激动得很,米福连忙说道:“不是不是,你想茬了,是姑姑。” 他姑姑打从抱上了孩子后,如今是抱上瘾了,连手都不肯放一下,他这个亲爹都抱不到。 这世上还有自己亲爹不能抱自己闺女的? 他便是。 米福倒是想跟他姑姑好生说道说道,但谁知他这位当知府大老爷的姑父也来了,一副任由他姑姑的模样,他刚要开口,那眼中的冷刀子就看了过来。 识时务者为俊杰,他这可不是胆小怯懦,只得跟庐月小小的抱怨几句。 庐月全然不觉得有甚么不好的,听了后反而还劝他:“姑姑喜欢那是好事,姑娘以后都是在咱们家中长大,又不是在姑姑跟前儿长大,姑姑见得少,还不让人多稀罕稀罕?” 米家最出息的就是这个姑姑了,她稀罕她闺女,只有对闺女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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