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上衣带。我站在他身前,整理好衣缘之后,又取来外袍。 蓦地,我发现自己跟沈冲面对着面,抬眼时,堪堪视线相对。 好时机。 我直视着他,目不转睛。 他也看着我,双眸平和,一如既往。 一……二……三……我按捺着心中的急切,默默数着,想在在那双眼睛里寻找到一丝躲闪的痕迹…… 然而直到我数到了五,沈冲仍然看着我。 “霓生,”他有些讶色,“你可是有甚话要与我说?” 我:“……” “无事。”我面上一热,讪讪道,心情复杂地继续给他穿衣服。 我当然不会去问桓瓖。 那般心术不正的人,必然会先将我嘲笑一番,然后让我继续拿什么长公主的事跟他交换,再给我出主意。 沈冲对我温和如故,所以,我并不气馁。 我想,应当是方才那场合不对。如闺秀们中间流传的那些没羞没臊的枕边小书中描述的那样,男女每到互诉衷肠之时,必须得些风光旖旎的时机,有言语铺垫,情境烘托,方得水到渠成。沈冲才醒来,手懒脚懒,尚是迷迷糊糊,又何来那般意趣? 定是这般原因。我心中笃定。 可惜沈冲穿好了衣服,便去了书房,而桓瓖也在那里。他无处可去,当日一直留在了淮阴侯府中。沈冲到了书房之后,桓瓖在跟前晃来晃去,我一点与沈冲酝酿气氛的机会都没有。 不过他明日一早就要入宫当值,而我会一直留在淮阴侯府陪着沈冲,就算他夜里也黏在沈冲身边,我也仍然有大把机会。 于是,我不急不躁,如同一个等待猎物的猎手,不动声色,暗中窥觑。 但我没料到,来沈冲院子里做客的,并不止桓瓖一个。 黄昏之时,仆人送来了晚膳,在沈冲院子里的堂上摆开。正要用食,有仆人来报,说是公子来了。 众人皆诧异。 我忙走出堂前去看。未几,果然,公子的身影出现在院门那边,穿过暮色,朝这里走来。 这应该是他刚刚从官署中出来,因为他身上还穿着官服。也不知他这么晚不回家,又怎来到了淮阴侯府。 惠风和一众侍婢站在公子身后,又意外又惊喜地看着他,一副倾倒之色。 “公子怎来了?”待他走到面前,我问道。 “我来甚稀奇么?”公子瞥我一眼,随后,看向室中,走进去。 沈冲看到公子,虽意外,却没有多问。他令侍从为公子设下案席呈上食物,而后,看着公子,笑了笑:“散骑侍郎的朝服确是比议郎威风。” 桓瓖看着他的模样,“啧啧”两声,笑道:“早知能换一身这般风光的衣裳,那日在舅父家中,我就该跟在你身边,你说什么我就说什么。” “舅父?”沈冲闻言不解,“甚舅父?” 我斜睨着桓瓖。 桓瓖看了看我,笑笑:“随口说说罢了。” 公子对我和桓瓖之间的来往自是一无所知,却看着桓瓖:“你怎来了?” “也是过来看看逸之。”桓瓖一边用膳一边道,“你来得不我不来得?” 桓瓖的事众人皆知,公子没有理他,径自入席。 惠风端着一只盛满兰汤的小盆,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