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几,众人走了进来,拜见了秦王之后,各自落座。 除了谢浚之外,也有几个熟人,如裴焕、参军姚洙、帐下都督孔茹等。 还有云琦,座次仍如上回所见,坐在我的对面。 秦王召众人商议的,主要是进攻中原之事。在秦王治病的日子里,众人显然不曾闲着,纷纷禀报自己辖下事宜的进展。 “有一件急事。”谢浚禀道,“昨日臣等接到奏报,高阳国、河间国、章武国正集结兵马三万余人,屯兵易城。” “哦?”秦王道,“可知其目的?” “尚不知晓。”谢浚道,“不过易城临近幽州边界,不远就是范阳。除了进攻范阳,我等想不出别的缘由。” 秦王令人将地图拿来,看了看,道:“孤病重之事,中原那边可知晓了?” “知晓了。”谢浚道,“殿下那夜去养病之后,我等按殿下吩咐,在王府和营中戒严,每日往王府中送药材,雒阳来的太医也禁足于王府之内,不得出去。” 我听得这话,了然。如此说来,秦王当初为了掩人耳目,乃是深夜离开。这偷鸡摸狗的觉悟也不赖,命能不能救回来还两说,却已经算计到了欺敌。 “这不过我等佯动之计,如何知晓那边想法?”秦王问。 谢浚笑了笑,道:“数日前,赵王和济北王的说客便先后到了居庸,劝不才归降。” 姚洙嚷道:“赵王济北王那些说客只去找谢长史,不来找我等几个,着实欺人太甚!待将来我等将这两人拿了,定要当面问一问,何以厚此薄彼!” 众人皆笑。 云琦脸上笑意寡淡,颇是不屑。 秦王亦笑,问谢浚:“而后呢?你如何应对?” 谢浚道:“如殿下吩咐,作色呵斥,将他们赶出了城去。不过临行之时,都暗地里派人给他们塞了百金。” 云琦道:“高阳国、河间国、章武国,皆与济北王结盟,此番集结,当是要试探幽州,不日便会进攻。” 秦王颔首,看着地图,思索片刻。 “众卿有何想法?”他问。 云琦抢先道:“臣以为,三国一旦来犯,当弃城后撤。” 众人皆讶。 秦王神色不改:“而后呢?” “此为佯败,乃诱其入口袋之阵。而后,以两万兵马攻占易城,断其后路,围歼之后,攻占三国。” 谢浚皱眉,道:“如此,岂非打草惊蛇?” “要的就是打草惊蛇。”云琦冷笑,“殿下孤蛰伏太久,不教他们知晓辽东厉害,便愈发有恃无恐。当下圣上已在扬州临朝,乃声威最盛之时。我等既备战已毕,正好南下,一鼓作气拿下中原。” 众人议论纷纷,有的赞成,有的不以为然,意见不一。 “范阳乃重镇,一旦陷落,不但幽州门户大开,我等亦失去一处粮仓。”姚洙道,“此计甚险。” 秦王神色平静,颔首:“众卿之意,孤已知晓。今日议事至此,众卿且回。” 众人纷纷应下,向秦王行了礼,起身离去。 谢浚却没有走,对秦王道:“还有一事,颇为紧要。” “何事?”秦王道。 “便是粮草。”谢浚道,“当下正当青黄不接,各府库军粮只够维持三个月,算上路途损耗以及将来军政壮大,恐怕更为紧张。” “此事无妨。”秦王道,“扬州二十万石粮草已在路上,不日可抵港。” 谢浚露出讶色,未几看了看我。 “粮草转运之事,长史须费心。”秦王道。 谢浚道:“殿下放心便是。” 秦王身体本未大好,加上一路奔波,甚为疲惫。谢浚颇是体恤,也不多言,说完了以后便告退而去。 侍从进来,伺候秦王去榻上歇息。 秦王宽去外袍,却不躺下,只靠在隐枕上。 “方才所议之事,你可有想法?”他问。 我说:“殿下既设下了佯装之计,还让谢长史应对说客。费了这般周折,弃之着实可惜。” 秦王道:“那其实也不算佯装。若孤万一真有不测,辽东便须得交与谢长史掌管。交接之时最易生乱,先与中原诸侯议和乃为上策。” 我了然。 秦王继续道:“云大夫所言亦是有理。当下圣上在扬州号令讨逆,天下人都看着辽东,若辽东无所建树,乃有伤威信。” “圣上突然起死回生,天下人信不信还两说,哪里来许多威信。”我说,“那些投奔扬州的大臣,多是在雒阳不为赵王等人重用,往扬州博一把罢了。谢长史说得有理,殿下此时出兵,便是打草惊蛇。赵王和济北王虽是敌手,但若逼得他们辽东大军面前联手,乃是个□□烦。” 秦王不置可否,看着我:“你有何良策?” 我笑了笑:“云大夫之计,其实甚好,不过只须用一半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