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叔在他们跟前好歹算长辈。 他那个性子,怎么可能在他们面前认怂服软,尤其小四句句紧逼毫不留情,又是前女友又是流产的一通吼,搁谁也难下台。 不过程叔也是。 回答一个问题有那么难吗? 若他当真是因为愧疚和爷爷达成共识要对小妹负责,这样的感情,不要也罢了。 欧阳璟收回思绪,没好气说:“站外面冷静一下,我进去和小妹谈。” “好吧。”欧阳瑜想起先前自己和程牧那一通嘴仗,莫名地还有些心虚,再一回想,他都挺佩服自己了。 他叹了一口气,看着欧阳璟又进去。 —— 病房里。 陶夭已经侧身躺下。 欧阳璟站在门边看了她一眼,笑着问:“能睡着啊?” 陶夭抬眸看他一眼,唤道:“大哥。” “聊聊?”欧阳璟问。 陶夭微微愣一下,问他:“你是想要说程牧的事情吗?是的话就算了,我不想说。” 心口好像压了一块大石头。 她觉得自己像一个笑话。 受虐狂。 程牧那样的,想宠一个女人的时候根本也不用顾忌什么,她恰好进了这个位置而已,没有她,也许会有别人。 那一晚,她追下去他根本没有回头。 再后来,她发短信他也根本一直没有理会。 生日宴上突然就吻她了。 她说把黑卡给他,他问了一句:“身体还撑得住?” 那时候已经知道了她流产的事情吧? 所以不承认自己说过烦了。 要对她负责。 两个人就那么又在一起。 她以为他和她一样,深爱上了。 她说好喜欢,他却只是问了一句:“你怎么这么招人疼?” 晓得她流了孩子所以心疼吧? 心疼愧疚不是爱。 她不需要。 陶夭侧着身,枕着自己一只手臂,微微垂了眼帘又睁开,觉得自己就像他说的那样。 蠢死了。 怎么会对他动心呢? 他那样的,怎么可能在乎女人的真心。 要是自己那一晚没有回欧阳家呢,会不会就那么死在医院里,他过很久才知道。 就算她没死,他要是就那么不理她,她在香江还能待下去吗? 他想负责,到底有没有她回欧阳家的原因呢? 她好像从来这么乱过。 脑海里一团乱麻,找不出线头,她越去回想两个人相处的细节,越是能找到他不爱她的蛛丝马迹。 反正他也没认真地说过。 那些她自以为是的甜蜜情话,到底有几分是发自真心,又有几分是随口就来的? 她突然不确定起来。 心口有些疼。 陶夭抬起一只手捂在那,对欧阳璟说:“不说,行吗?” 欧阳璟迟疑了一下,揉着她脑袋说:“果然还是小孩子呀。你觉得不说,这事情就这么过去了吗?” “我不想说他。”陶夭强调。 “那就不说他了,大哥给你讲些旅途中的风景。” 陶夭一愣:“嗯。” 欧阳璟坐在床边椅子上开始讲,从他在高山上看过的日出,讲到他在大海里见过的风波,春夏秋冬,斗转星移,世事无常。 陶夭很少听他一次性说这么多话,渐渐地,有些入迷了。 欧阳璟说起旅途眼眸里有亮光,他的声音也比以往沉缓许多,偶尔笑两声,浪涛般爽朗。 他很年轻,却见多识广,潇洒坦率。 陶夭心里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