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动作可算是温柔多情,而女孩子清丽,男人妖冶,便又异常的登对和谐。桐儿和白雪看的怔住,竟然也忘了阻拦。 “这么难过?”他笑着道:“可不像你的性子。” “这么温柔?”姜梨看向他:“这也不像你的性子。” 姬蘅大笑起来:“你这么说我,我很伤心,我待你手下留情,你却说我不温柔。” “我只是受宠若惊罢了。” 姬蘅问:“现在你能告诉我,为什么要救薛怀远,就算与永宁公主为敌。”他道:“你和薛家,本应该没有任何关联。” “国公爷,”姜梨道:“我并不打算对你隐瞒任何事,因为就算我不说,你迟早也会自己查到。所以这件事的理由,我会告诉你,等我将性命交到你手上的那一天,我会告诉你所有事,也算是有头有尾。你并不会强迫我,对吧?” 她抬起头来,一双眼睛比雪还要纯洁。 “你为何总是对我示弱?”姬蘅不解,“难道我看起来像会怜香惜玉之人?就算是……”他上下打量了一下姜梨,道:“你是娇花吗?” 姜梨问:“我不是吗?” “你是食人花。”姬蘅道。 姜梨笑起来。 他们二人最初相识的时候,彼此猜忌,互相提防,到后来,也就是姜梨突然说出姬蘅打算,将这条命放到姬蘅面前时。像是彼此交换了一个秘密,有种惺惺相惜的同盟之感。 当然,这或许也是姜梨的错觉,但姬蘅做戏也罢,真心也罢,他们二人,还是一次能这么平和的坐在一起交谈。 “明日就要回襄阳上燕京了。”姜梨道:“这一路上,也许永宁公主会得了消息追杀,也许季淑然的人马贼心不死,一路上的阻碍,都要麻烦国公爷帮忙肃清。” “你把我当成你的护卫?”姬蘅好笑,“你不怕我杀了你。” “我这条命是你的,就是你的东西。”姜梨耍赖,“为了维护你自己的东西,杀掉一些强盗,不是很正常的事么?” 潜藏在暗处里的姬蘅的暗卫们皆是听得目瞪口呆,虽然姜梨的话根本没有任何道理,但这么听上去,竟也觉得她说的很有道理没有任何理由可以反驳。 “我好像收的不是你的命,”姬蘅道:“是个累赘。” “也许累赘有朝一日会帮上你的忙呢。”姜梨笑笑。 她说的很认真,一点儿也不像玩笑话。姬蘅说:“你要知道我做什么,就不会这么说了。现在么,”他低笑一声,“童言无忌。” 姜梨现在,正是少女的最好年纪,在姬蘅眼里,却还只是“童”。 姜梨看着姬蘅,算起来,若是加上上一世的年纪,姬蘅和她自己,也算年纪相仿。但这人在这样年轻的时候,并不单单只像个年轻人,他仿佛有无数秘密,每一个秘密都很是沉重。当他自己习惯了这种秘密的时候,在看别人的时候,世上许多旁人看来无法接受的事实,对他来说也就不怎么重要了。 人人都有自己的秘密。 姜梨道:“谁知道?也许吧,到了那一日,也许我的决定也出乎国公爷的意料,不是么?但我得先活到那一日。” 说起生死,女孩子似乎一点儿也不介意,但这种不介意,又不是因为离得太遥远而产生的满不在乎,而是明白了,透彻了,看懂了之后的不在意。她不觉得自己会活的很长,但也不害怕自己活不长。 姬蘅有趣的看着她。姜梨是个有秘密的姑娘,看她所做的事,不像是个轻言放弃的人,像是在夹缝里疯狂求生的野草,凶悍而富有生命力。但当她说要放弃自己性命的时候,也洒脱的云淡风轻。就像她的一生,走到这世上,只为了办一件事情。为了这件事情,她努力活着,一旦这件事办完以后,她什么都不在乎了,包括她自己的命。 “这出戏很长,”姬蘅轻笑着道:“要是你不在了,我会很可惜。” “是么?”姜梨偏过头看她,两只脚在裙子底下轻轻晃动,像是无忧无虑的少女,她也笑道:“能让国公爷觉得可惜,也是我的荣幸了。如果国公爷能入戏,你我唱同一出戏,也许这出戏的结局,能更皆大欢喜。” 姬蘅漂亮的长眸一眯:“小家伙,你怎么老是想拉我入局,我说过了,我不入戏。” 是啊,他不入戏,因为天下最大的一出戏,就是他在背后操纵。就连金銮殿上的那位九五之尊,也被他玩弄在股掌之中。局势诡谲,各方势力,浮浮沉沉,争权夺利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