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我就不知了,只是听方大夫说,按捏不到位死了还好,就怕全身瘫痪在床要人伺候,死又死不了,爬又爬起来,那样才可怜哪,吃喝拉撒都在床上。”刘氏故意危言耸听,但她声音平铺直叙,不夹杂任何情绪,听在人耳朵里,愈发让人信服。 文莲当即害怕起来,更不敢乱动了,庄户人家,比穷更可怕的是死,而比死更可怕的就是生不如死了,瘫痪在床,不是拖累全家吗? 她说话的声音都在打颤,“栓子娘啊,你可要看着些,我上有老下有小,可不能出事啊。” “你放心吧,我手法娴熟,不会按捏错地方的,你问起来,我就和你说说,别往心里去啊。”刘氏不忘安慰文莲。 文莲白着脸,怎么能不往心里去,关系到性命哪,她都有些后悔当初听范翠翠的话来周家了,万一不小心没了命,谁赔偿她? 范翠翠看文莲胆小怕死,她也害怕起来。 文莲要她偷学刘氏的手艺自己挣钱,想的容易,学起来却难,万一死了人,她岂不是把自己的命搭进去了? 二人交换个眼神,俱从对方眼里看到退怯,文莲移开视线,话锋一转,岔开了话题。 刘氏生平没说过谎,一番话下来,手心都在冒汗,连耳根子都是红的,只是按捏是个力气活,她每次都会流汗,文莲和范翠翠倒是没注意她的反常,黄菁菁让她夸大其词说不懂门道会死人,她哪做过这种事,以为会被识破,不成想轻而易举蒙混过关。 她见文莲歇了心思,便噙着笑,配合的和她东拉西扯。 文莲越想心里越不平衡,五十文,她回想自己掏钱时的心情,恨不得扇自己两大嘴巴子,沾沾自喜小人得志,结果差点引火烧身牵累全家。 文家不缺钱,要是因为这种事受人咒骂唾弃,她可就成文家的罪人了,难怪方大夫宁肯花钱也不自己琢磨,估计就是怕出事。 又想着被黄菁菁白白挣了她五十文,文莲又悔又气,结束后,再也待不下去了,一辈子都不想踏进周家大门,杵着竹竿,脸色铁青的朝外边走,范翠翠见她心情不好,扶着她出门,一个大肚子搀扶人,刘氏看得心惊胆战,“二嫂,您先回来吧,路打滑,您别摔着了,我扶文莲回家。” 文莲摆手,她哪儿敢让刘氏搀扶,落到黄菁菁嘴里,又是钱的事儿,她是再也不想和黄菁菁往来了,咬得牙齿咯咯响,“我自己回就成,你们做事去吧。” 范翠翠还有话和文莲说,因此没松手,刘氏和黄菁菁是同一阵营的人,刘氏在,有些话她不好开口,黄菁菁要范田的工钱,范婆子没收到消息,指不定如何闹呢,闹起来哪在黄菁菁手里讨得着好,她让文莲给赵吉福说说,给她大哥知会声,别到时候闹得两家难堪。 “三弟妹,我和文莲说说我大哥的事儿,娘不是割猪草去了吗,你去帮娘吧。”范翠翠说着话,把文莲拉到一边,小声嘀咕了通,文莲为五十文的事把黄菁菁从头到脚骂了遍哪愿意搭理范翠翠,她和范翠翠亲近是另有图谋,倒被使唤得跟传话筒似的,她沉脸道,“要说什么你自己说,我家里一堆事等着呢。” 范田跟着打下手,早上在稻水村村口等着,傍晚径直归家,不来老赵家,至于赵吉福,文莲不想把赵吉福牵扯进来,见范翠翠不依不饶,她心下不耐,“你婆婆什么样的你还是不知道,将来闹起来,我岂不害了小富爹,要说你自己说去,你怀着大肚子,你婆婆能把你咋滴?” 丢下这句,文莲杵着竹竿回去了。 范翠翠无计可施,她倒是想回娘家,可也要黄菁菁肯,思来想去,最后把主意打在刘氏身上,她怀着孩子,走路慢腾腾的,刘氏脚程快,不用去范家,去村里问问谁要去范家村,捎口信就成了,她便凑到刘氏跟前,苦口婆心道,“三弟妹,娘的脾气你也知道,我们当儿媳的凡事只有听话的份,我没有帮我娘的意思,让她提前知晓这件事就成。” 刘氏为难,低头整理蓑衣,老实道,“娘说不肯呢。” “这会儿娘割猪草呢,只怕还有会儿才回来,你走快些,赶在娘之前回来,我保证什么都不说。”范翠翠发誓。 刘氏哪儿信她的话,理好蓑衣,坐在凳子上换雨靴,黄菁菁出去一个多时辰了,恐怕疲惫得走不动路了,她要去帮忙,哪儿能耽误,被黄菁菁知道,挨骂的可是她,她不愿意帮范翠翠,和范翠翠商量道,“二嫂,不如你找别人吧,娘知道了肯定会生气的,我......我还是去干活了。” 她在家里,只听黄菁菁的话就够了。 换上雨靴,和堂屋里的刘慧梅周士文打了声招呼就出了门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