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周家,拿稻草搓的绳子把他们绑在桃树下,等着罗家的人来,周士义挣扎着要跑,目光怨毒的看着一脸冰冷而有些陌生的黄菁菁,浑身如坠冰窖,哆嗦着唇,喃喃自语道,“你不是我娘,我娘不会丢下我的,我在外闯了祸,她都会打我骂我,替我摆平,你不是我娘,你不是我娘......”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婶子为了这个家做得仁至义尽了,你二哥三哥如今能自己撑起一片天,你哪,也该醒事了。”孙达拉着绳子,在树上系好结,朝恍惚不已的周四道,“你都不知道,婶子累得晕倒了两三回,方大夫说疲劳过度,你啊......” 周士义垂着头,眼皮子撩了下,痛哭道,“孙达哥,我娘是不是不要我了,我错了。”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你啊,就是从小懒散惯了。”黄菁菁能干,大事小事都她亲力亲为,周士义年纪小,油嘴滑舌,偷奸耍滑,好吃懒做惯了,周士义一而再再而三给家里添麻烦,黄菁菁估计是心灰意冷了吧。 而且,他可不信周士义是真的知道悔改了,否则那个陌生男子是怎么回事? 他和黄菁菁打了声招呼便去了镇上,周士义吓得脸色惨白,“娘啊,罗家人不会放过我的,您要救救儿子啊,儿子不想死啊,您救救儿子啊。” 王麻子被打得去了半条命,如今还在床上躺着,郑大他们无人幸免,罗三就是个护犊子,下手没个轻重,他怕啊。 黄菁菁不予理会,问刘慧梅有没有吃食,她还没吃早饭。 面上波澜不惊,看得周士义心下惶惶。 他娘真要骂他打他,他还好过些,起码她娘不是看待陌生人似的对他不闻不问。 他越想越怕,回想起过往种种,浑身发热,他娘真不管他的话,他往后怎么办?哭着哭着,悲痛不已。 看热闹的人唏嘘不已,心里认为黄菁菁太过绝情寡义了,十月怀胎掉下来的肉,哪有拱手给仇人的,还不如自己捂死算了。 秦氏听到风声,火急火燎来了,她和黄菁菁打过几回交道,知道黄菁菁的为人,黑就是黑,白就是白,周士义坑蒙拐骗坏了人家的姻缘,可不得给别人一个交代,见大家脸上露出不赞同的神色,她为黄菁菁说话道,“你们倒是软心肠,也不想想人罗家,好好的亲事说没就没了,换作你们,你们甘心?” 村里人不懂教孩子,人人都护短,不管儿子做错什么,爹娘眼里都没错,这种自欺欺人看多了,猛然出现黄菁菁这样的严母,大家有些接受无能,秦氏又道,“若是四娘包庇他事情就算过去了?到时候你们又要说三道四了,说四娘不分黑白,纵容周四在外胡作非为,你们什么人心里明白。” 秦氏的话说得在场的人面红耳赤,她们还没说什么呢,秦氏倒是懂得先发制人揭她们的短了,人交给罗家人,还有命吗? 黄菁菁在堂屋坐着,对院子里的事儿充耳不闻,刘慧梅给黄菁菁煮了个鸡蛋,周士武回来说黄菁菁在老花那边吃饭,她就把鸡蛋分给桃花梨花吃了,这会儿只得重新煮,大家都关心周士义,而刘慧梅则更关心另一个男子,看穿着打扮,不像是村里人,不由得想起王婆子骂周士义狡猾,一早得了风声先跑了,她只当王婆子胡说的,眼下看着桃树下垂头不言的陌生男子,觉得王婆子的话不是没有道理,否则陌生男子从哪儿来的? 只是没人提出来,她不好开这个头,鸡蛋煮好了,给黄菁菁拿到堂屋,她肚子大了,不敢久坐,黄菁菁说坐久了生孩子的时候困难,只得一边站着一边做针线活,孩子零到三岁的衣衫袜子准备得差不多了,都是崭新的,好不容易盼来个孩子,什么好的都想留给她。 她站在檐廊上,时不时打量着陌生男子,男子被揍得鼻青脸肿,自始自终低着头,好像周围人不存在似的,不求饶不哭喊,甚是安静。 “四娘,你真准备把他交给罗家人?”老花坐在桌前,怀里的米久安安静静睡着,他慢悠悠剥着蛋壳,眉梢萦起凝重之色,罗家人生得牛高马大,行事粗犷,周士义落到他们手里哪儿还有命,他不想惊动人就是不想黄菁菁发愁,没料到还是让黄菁菁撞见了。 黄菁菁小口小口吃着鸡蛋,目光落到闭眼嚎哭的周士义身上,脸上满是坚决,“做错了事儿就该有所担当,他自小没经历过大风大浪,以为由着性子来,所有人都会让着他,怎么可能?” 罗家二十岁的大姑娘,能找着门亲事实属不易,周士义搅黄了人家的亲事,不管人家做什么,都是他的报应。 她有些不能理解反对他人做法的是什么心思,自己的孩子做错了事就该毫无原则的偏袒吗?对别人造成的伤害谁来承担,睁只眼闭只眼当不知道?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