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海宁还能全须全尾地站在你跟前吗?” 早说了,十八岁时犯的错是卡在喉咙的刺,吞不下去又吐不出来,只要重新被提起,身体深处仿佛就有哪个地方火辣辣的疼。 罗胜呼吸粗重,反驳的话却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他问海宁:“原来当初收养你的人……是我妈?你早就知道了?” 海宁抿紧唇,不置可否。 他又看抬眼看陈嘉木:“你也知道?” “我也是通过宾大校友网络找到小海宁之后,顺藤摸瓜才发现的。反正你只是一心要把人找回来,我就想还是先重新接近她,其他事以后再说也是一样……” 所以其实大家都知道,又只有他一个人,做足快十年的傻瓜? “你们要结婚的事就不用担心了,有我在,轮不到你爸爸说不同意,除非他不想做移植手术了。海宁的舅妈那一家子也好打发,重要的是海宁自己怎么想……” 钱淑华又说了些什么,他都没再听进去。点好的菜肴一盘盘端上来,哪怕烧的是龙肉,他这会儿也吃不下了,推开椅子就腾的起身,大步走了出去。 陈嘉木笑了笑:“怎么还气跑了呢?” “这臭脾气,简直跟他爸爸一模一样。”钱淑华点了支烟,吸了一口才对海宁道,“不过我还真没想到,你居然早就知道我是这小子的妈妈?” “我猜到了。”海宁苦笑,“你明明很在意自己的儿子,却从来没在家里摆出过一张跟他有关的照片。我们刚认识的时候你还时不时在我面前提起他,后来干脆提也不提了,肯定是有原因的。我问了金叔叔,慢慢拼凑出一点信息,毕业以后又意外发现你前夫的姓氏拼法是law,就更加确定了。” “你不怪我?” 她摇头:“一码归一码,当年发生那样的事,有人带我走其实是最好的选择,我感激你还来不及。你愿意帮我是因为跟我妈妈是好朋友,并不是因为罗胜的原因,有这样的阴差阳错,大概也是注定的。” 钱淑华笑了笑,感慨道:“我这儿子,要是有你一半懂事就好了。” 做妈妈的,又怎么会没有私心?她把海宁带走,妥帖地藏好,悉心照料,一半是对儿子的惩罚,一半是代他赎罪,不让他青涩美好的初恋回忆成为人生最大的遗憾。 可惜他不懂,她也不指望他能懂了。 海宁忍了又忍,还是站起来说:“我去看看他,大姨,陈老师,你们慢慢吃。” 她从饭店追出来,罗胜早就开着他那辆普拉多不知去向了。 陈嘉木特意跑出来把车钥匙给她:“开我的车去找吧,找不到也不要紧,他都说要结婚了,能跑到哪儿去,他舍不得的。” 海宁不知怎么谢他才好:“陈老师……” “客气的话就不要说了,反正都不是我最想听的。”他依然和煦地笑着,“他要是真跑了,你就到我这儿来,至少我还在等你。” “你又跟我开玩笑了。” “嗯,是啊,一点都不好笑。快去吧,别让他傲娇太久了,我怕他绷不住。” 他催她走,眼看她开着自己的车消失在视野中,才怅然若失地轻叹口气。 … 海宁开车在苏城绕了一大圈,把罗胜可能会去的地方都找遍了,甚至连四中和四中周边那些小店都翻了一遍,还是没找到他人。 他现在本事挺大了,走遍七大洲四大洋,上天入地无所不能,要在诺大的城市里把自己藏起来不让人找到还不容易么? 找累了,海宁只得回到自己租住的公寓,抱着最后一点希望,想看到窗户亮着等,或者他小山一样窝在楼道里,却也没能如愿。 她往沙发上一躺,忽然想,这回先走掉的人会不会是他呢?他爱了那么久,找了那么久,担惊受怕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