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女上前,很是体贴地说道:“我们坞堡所铸之剑,剑柄剑鞘都有罗家坞堡的月牙标记。” 宋轶一扫,果然有。 “那这岂不是很好被人冒用。随便一把剑刻上这个标记,就能冒充是罗家坞堡所出。而且我记得罗家也为军队大量打造兵器,若有心人用次品以罗家名义售卖给军队,岂不是会害死很多人!” 婢女不乐意了,“谁敢冒充罗家堡的兵器?简直活得不耐烦了!何况,罗家堡的兵器是说冒充就能冒充的吗?光这铁质就是不一样的!” “咦,有什么不一样的吗?我看着都差不多啊!” “罗家坞堡铸造兵器所用的铁矿并非一般的赤铁矿,而是轻铁,这种矿石锻造出来的剑更轻更柔韧更坚固。” 宋轶听得似懂非懂,“可,这要如何鉴别?” 罗丹琼终于发话了,“宋先生可是怀疑我给你的并不罗家铸造的剑?” “非也非也!我只是怕无法向那位朋友证明我拿到的是罗家的剑,他可不相信我有这个本事!” “很简单,罗家剑剑身泛白,而且无论放置多长时间都不会生锈。” 泛白?不会生锈? 宋轶笑眯眯地收起剑,“原来如此啊!”说罢,十分诚恳地感谢了一翻。 临走时,她突然问,“罗家为人打造兵器是不是都会有罗家的标记?” “一般都会!” 哦,这么说,也有不会的时候啊。 宋轶带着所谓的玄铁剑兴致勃勃地离开了。 “这个宋轶果然蠢!”婢女十分鄙视,“随便一把轻铁剑便代替了玄铁剑,她却一点也看不出来!” 罗丹琼冷笑一声,蠢才好,不是吗?她就喜欢把这些蠢货玩弄于股掌间的感觉。 那厢宋轶上了马车,仔仔细细地将这把剑打量了一翻,对兵器她的确不懂,但看人心还是看得出来的,这当然不是玄铁剑,她也没指望能拿到玄铁剑,她本来的目的就是一把罗家铸造的普通剑而已。 只不过开口要一把普通剑,难免被人怀疑,何况以罗丹琼那目中无人的个性,用普通剑代替玄铁剑让她在朋友面前自取其辱才符合她的人品。 回到司隶台,她便将那柄断剑和这柄剑做了对比。断剑剑柄上没有罗家标记,历经十余载,剑身白不白她是看不出来,但是这柄剑没有锈斑是真的…… 如果定远侯一家真与当年王家大军全军覆没有关,如果定远侯真是楚流云什么失散多年的亲戚,那岂不是这回得跟他为敌? 定远侯府,罗敬辉回府便听得宋轶来府上的事。他虽然不像江左士族那般在乎风评,但也知道人言可畏,这些叼着笔杆子搅风搅雨的,能不得罪便尽量不得罪。 可当他听到女儿津津乐道拿一般的轻铁剑代替玄铁剑时,忍不住皱了皱眉。 “一个刻意来求玄铁剑的人却分不出玄铁剑和轻铁剑?” “不止如此!她连罗家铸造的剑与其他剑的区别都不知道!江左的人也不过如此!亏了坊间还传言她多厉害多聪明,结果也不过一个蠢货罢了。” 罗敬辉轻轻叩着茶几,若有所思,“她还问了些什么?” 罗丹琼便将宋轶所有蠢问题都禀报了一回,罗敬辉听不出这其中的蹊跷,但心中却隐隐觉得这不是无的放矢。 听完女儿的话,他即刻命心腹将宋轶的所有生平事迹都查一遍,连她出的画本都没放过,很不巧,漱玉斋最近出的画本正是上次尸毒爆发前的天谴。 第一本画的便是一个将军带兵打仗被人伏击,全军覆没,战场上,除了尸山血海,还有很多断剑。 若是寻常人看到,定然以为这是在说明战事的惨烈。将士们面对一波又一波的伏兵,连刀剑都砍断了,最终只能肉搏,成为别人砧板上的肉。可看在罗敬辉眼里,却完全变了色。 这,是巧合吗? 作者有话要说: 换卷之后似乎一直不在状态,但强迫症又不想断更,不知道要不要修文,悲催。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