泡菜味散发出来,五月悄悄皱了皱鼻子,差点没打了个喷嚏出来。金秀拉又问,“有我妈从延吉给我寄来的腌桔梗,来一点?” 五月笑说:“腌桔梗倒没吃过,要么来一点。” 金秀拉拿出两罐青岛啤酒,递给五月一罐,把一袋腌桔梗刺啦一声撕开,掉落几根到衣服上,捡起来丢到嘴里吃了,也不用盆子,直接把袋子塞到五月手上,再一仰头,猛地灌下一口啤酒,然后打了个响亮的嗝。五月忍不住笑出了声,心里一下子就喜欢上了这个毫不做作的女孩子。 吃喝完毕,五月邀请她去601看看,她欣然应允,说:“其实我以前去看过,都是一样的。你那里空关很久,家电啦家具啦比我这里要新好多,但楼层太高,我嫌爬楼太累,最终选了301。” 两个人往上爬时,她指着楼道两旁的房间告诉五月:“从一楼到六楼都是我们公司同事,你对门的602空关着,一楼和五楼都是男人,有什么困难不用客气,随便去敲他们的门就是。灯泡坏了,保险丝爆了,下水道堵塞了,对他们来说,都是小菜一碟。我嘛,经常半夜去跟他们借方便面。” 五月说:“嗯,好的,知道了,以后有什么问题就去找他们帮忙。” 金秀拉说得兴起,爬一层就去捶左右两间房间的房门,一个也没敲开,颇为遗憾道:“一到周末,这些鸟人一个两个都不知道死到哪浪去了,否则蛮好介绍给你,再叫到你家斗地主。” 五月听她说话有趣,又是一笑。 成为津九仪器员工的第五天,认识了一个热心女同事金秀拉。比较愉快,偶尔胸闷。 进津九的第六天,周一。松尾这天只上了半天班,到下午的时候,开始收拾整理办公桌。笔记本电脑关机,收进电脑包,坐在办公桌前叹气发呆,摸摸这里,看看那里,一副伤感无限的样子。 快下班时,松尾过来和财务课全体成员一一寒暄,拉着吕课长的手,不无感慨地和大家说:“这几年,你们辛苦了。多亏了你们的帮助,使我在上海的这几年,不论工作与生活都非常愉快。但欢乐的时光过得总是飞快,一转眼,我就要回日本去了……即便回到日本,我也不会忘记大家,希望今后还能有再次相会的日子……” 说到这里,声音哽住,顿了一顿,接着说道:“说实话,真是舍不得你们大家,唉……我的后任,你们的新总会计师下午三点就会抵达上海,今后,也请你们像帮助我一样帮助他……” 临别在即,吕课长等人也都动了感情,个个眼圈发红,唯有站在五月身后的肖系长不屑一笑,头往她这边凑,低声说:“……在生活上帮助过他的,不是我们,是人家花姑娘的干活……已经被我们公司的人撞见多次,在古北一带和花姑娘手拉手逛马路。舍不得我们?帮帮忙,旁友,还能不能更虚伪一点?” 这些话,不知道松尾会不会听到,反正夹在一群人当中的五月是尴尬万分,她还要译松尾所说的这一大段离别感言,恐怕分心,就向旁边站开一些,不再听他嘀咕。 新任总会计师本来下午三点左右就应该出现在公司了,但因为上海今天突起大雾,飞机飞到中途,被迫返航,所以新任总会计师一直到下班时都还没出现,但松尾明天就要启程返回日本了,送别会还是如期举行。 松尾的送别会兼五月的欢迎会设在浦东香格里拉酒店内,五点下班,公司的车子分两拨把财务课的人以及总经理、副总经理等各路人马送到酒店。连辞职去开了西餐馆的松尾原翻译即原系长也赶来送别。 五月的前任姓吴,大名不知叫什么,反正大家现在都称呼他为吴老板。肖系长介绍他与五月认识,又悄悄对五月说:“他舅舅是浦东招商局的一把手,当初日本津九与咱们老东家合资建厂就是他舅舅一力促成的。他在咱们厂里做下去,过个十年二十年,混个副总经理可说是轻而易举,但人家有钱人,就是任性,去开了一家小西餐馆,味道还不赖,就是生意不太好,下次有机会带你去吃。” 等人到齐,吕课长咋咋呼呼地按照来人的身份职别安排好座位,菜点好,督促服务员快点上酒上菜,等冷盘及酒水饮料上来,率先举杯致辞道:“今天是我们敬爱的松尾总会计师的送别会,也是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