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马的份上,给老奴留一条活路,赏一碗饭吃!” 月唤下了老大一跳,急忙躲到凤楼身后去,悄声问:“这是谁?他要做什么?” 凤楼将她护在身后,一脚将那胖子踢开,厉声喝道:“你是什么东西!也敢再三来纠缠烦扰于我!” 那胖子被他一脚踢飞老远,强忍住疼痛,重又爬过来,不管不顾地往凤楼身上靠,嘴里一面哭求:“老奴知错了!求五爷让老奴再回同瑞和……哪怕做个洒水扫地干杂活的伙计也成!” 掌柜的及店伙等人赶紧围上来,纷纷劝那胖子:“李元贵,你还要脸不要?亏得你是在咱们同瑞和干了这么多年,五爷的脾气你还不知道?赶紧走,赶紧走!”又道,“五爷若不是给你留活路,你今天还能好胳膊好腿地跑到这里来?你嘉兴城中混不下去,大可去别处发财,何苦还来纠缠五爷?” 月唤躲在凤楼身后,听店伙七嘴八舌齐齐骂那李元贵,将他贬得一文不值,遂悄悄扯了扯掌柜的袖子,问他是何缘由。 掌柜的道:“姨娘有所不知,这人乃是我们绸缎庄上一任掌柜李元贵。他早年原本是跟着老爷的小厮,人是少有的精明,脑筋转得也快,算账无需算盘,张口就来。老爷怕埋没他这份本事,就叫他到咱们绸缎庄内做了店伙。他是个人才,确有几分本事,又能说会道,言语和气,成日里像个笑弥勒一般,是个做生意的好料子,人都说他天生就该吃这碗饭的。 “不过几年,这李元贵就从店伙做到了掌柜,同瑞和的几家分号也是在他手里开出来的。咱们生意能做到今天这个地步,他功不可没。他这些年自觉功高劳苦,加上老爷倚重信任他;五爷亦丝毫不拿他当做家仆看待。他志得意满,渐渐的就有些托大起来,在这铺子中到了说一不二的地步。打从年前起,却不知怎么沾染上赌钱的恶习,铺子也不大管了,得了空便要往赌坊跑。家中钱财输光后,手就伸到咱们铺子来了,银子挪用了几回,账房劝他不听,胆子愈来愈大。 “上个月,五爷拨下来给店伙们过节的赏银也被他拿去偿还赌债去了。店伙们怨声载道,账房先生害怕,因数额愈来愈大,实在遮掩不下去了,便去与偷偷五爷说了。五爷一怒之下,把他给赶了出去。他连自家宅子都抵给了赌坊,如今无处可去,带着一家子人在城郊药王庙里头混着呢。再想出去找工,自家名声传扬出去了,哪还有店铺敢再雇他?他活不下去,便来纠缠五爷。” 李元贵被凤楼连踢几脚,一身灰土,模样甚是凄惨。一众店伙们也指指戳戳骂他,他却依旧狗皮膏药似的赖着不走,怕被踢,不敢再去抱凤楼的腿,只跪伏与凤楼面前,伸出一只手掌来,哀哀哭泣道:“五爷,老奴已在祖宗牌位前剁下自己的一根小指,且发下毒誓,此生若干再进赌场,便叫我不得好死,身首异处!老奴辜负了老爷的重托,心中已是悔恨不已,只求能回铺子里将功补过,五爷——” 众人见他左掌小指果真少了一截指骨,又见他一把鼻涕一把泪,一番话说得极是诚挚,便有几个人软下心来,不再喝他骂他。凤楼却不为所动,冷笑两声,吩咐店伙道:“把这贼厮鸟打走,在铺子门口吵闹,成何体统。”言罢,拔脚就走。 李元贵一急,向前一扑,又扯住凤楼裤腿,待要哭喊,忽见面前银光一闪,一把锋利匕首已贴面飞了过来,匕首钉在他脚旁的石砖地面上。诸人一声惊呼,面面相觑。因匕首飞过来时,带的一道疾风扫得他脸上生疼,他赶紧抬手护住脸皮,身上出了几层冷汗,心内且惊且惧,倒止了哭,再不敢动弹一分。 凤楼复又冷笑:“下回再让我看见你这张脸,便不是这般客气了。五爷火气上来,你余下的九根指头也休想保住。”言罢,怒喝一声,“给我滚蛋!” 李大娘及鸡鸣等人俱是知道凤楼脾气的,四春见惯了他风流倜傥,谈吐斯文的模样,今天却是头一回见他如此恶声恶气,言语粗俗,一言不合就要拔刀伤人,不由得害怕不已,躲在月唤身后不敢露头。小满走在最后,默默看向他的背影,满面温柔与喜悦,心道,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飞扬放肆、这,样能文能武的好儿郎?这般想着,心底的柔情蜜意,比先前不由得更盛了几分。 月唤拉着抖抖霍霍的四春,跟在凤楼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