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楼把下巴搁在她头顶心上,低低嗯了一声。她再问:“卿姐儿好些了么?” 她一语终了,他身子便是一僵,随即松开她,垂眸将她看了一看,把她的手从腰间扯下,自己坐到床头去,随意取了一本经书在手,一页页的翻开来看。 月唤因为心里渐渐高兴起来,话不知不觉间就多了,把这两天都没能说的话都一股脑地说了出来,又问他:“你晚饭用了不曾?我还没有呢。”想了一想,把自己午饭吃了什么,傍晚吃了什么,也都一一说给他听。 凤楼始终沉默,她终于看出不对来了,夺下他手中的经书,捧起他的脸,问道:“到底什么事情,不能和我说么?” 凤楼凝视她良久,轻声叹气,半响方道:“无事。”抬手抚了抚她的脸庞,“你适才说晚饭要吃什么来着?” 月唤重又欢喜起来,眯弯了一双眼睛,柔声问他:“你想吃什么呢?我去叫厨房做。” 用饭时,凤楼叫人上酒,自斟自饮,月唤也要来一只酒杯,跟着喝了两口。他爱喝汾酒,这酒后劲儿大,月唤两杯下肚就上了脸,觉得面皮发热,耳朵根子发烫,话更加停不下来,叽叽呱呱地说个不住。凤楼只看着她不说话。 饭后,二人洗漱罢上床安置。凤楼了无睡意,靠在床头看书,月唤酒意尚未退消,脑袋晕晕乎乎,便依偎他身上,一边说自己的闲话,一时说到:“……我爹下个月的生日,你若无事,便随我回去一趟好不好?他固然面上对你还冷冷淡淡,但我娘说,他心里头已——” 凤楼把书往梳妆台上一丢,道:“再说罢。”吹灭蜡烛,翻身躺倒,面向外睡了。 第110章 22.9.28 月唤便住了嘴,也睡下了。半睡不醒之时,却听得身后的凤楼忽然开口说道:“你这阵子还是少回去为好。” 过一时,听得她呼哧呼哧地抽鼻子,嘴里大口的吸气。凤楼忙忙的翻个身,将她拥在怀内,再一摸,她竟然无声流了一脸的眼泪出来,于是问道:“怎么了?” 月唤气愤愤道:“我就疑心,为何你今天这样古怪。定是有人看不惯你每回都陪我回娘家去,所以四处说我闲话,嚼我舌头,说我回去太多,对不对?不回就不回,有什么了不起!” 凤楼伸臂,将她揽入怀内,以少有的郑重同她说道:“这一阵子,就安心呆在家里,待年底再回去罢。” 她追问:“到底是谁在你跟前说了我什么话?为什么今天看见香梨,她也对我冷冷淡淡的?” 凤楼忽然一哂:“你真想知道?” 次日,凤楼不放心卿姐儿,早早去了。她照例去给老太太请安,老太太今天起了身,正与先她而来的香梨轻声细语地说着话,见她入内,一齐住了口,转眼看向她。她先给老太太行了礼,唤了一声香梨姐姐,再回头问老太太身子可大安了。老太太不答话,旁边的婆子忙笑道:“老太太养了这许久,已经好多了。” 因老太太面色懒懒,不太想说话的样子,月唤略坐了一坐,也就出去了,与香梨二人走到门口,香梨向她略一点头,转脸便走,她在背后忽然唤道:“香梨姐姐,请留步。” 香梨果然站住,她问:“姐姐是在生我的气么?” 香梨勉强一笑:“好好的,我生你的气做什么?” 她道:“我一向木知木觉,也是昨天才听说……沈大娘在我那里酒喝过了头,回去闹了肚子,我本该亲自去探望的,但他说沈大娘已经出府将养去了。我一时任性,留她用饭,再劝她饮下许多酒,害她受罪,也使姐姐失了得力帮手,心里很是过意不去。所以,姐姐即使生我的气,我也无话可说,只能等沈大娘回府时再向她赔罪罢。” 香梨尚未说话,她后面跟着的碧瑾忍不住抢一步上前,正待要说话,却被一个妇人又扯回去。妇人悄声道:“忘记上头怎么交代下来的了?也想和沈大娘一样被逐出府去?你脸比别人大还是怎地?” 碧瑾不服气,却也无法,只得重新退回到香梨背后。 香梨慢慢笑道:“哦,五爷是这么和你说的?不错,沈大娘年纪大了,却不知道饮酒伤身这个道理,一时纵情,伤了身子,也是她自作自受,和妹妹你有什么干系?快别往心里去。”上来拉住月唤的手,“我是这两天事情多,加上少了一个帮手,难免慌乱了些。我这个人,心里一向藏不住事,想着什么,脸上就现出来了,狗肚子里连二两香油都装不……咳,说到底,还是我涵养不够,妹妹赎罪则个。” 月唤亦客气道:“姐姐说什么话,我也有做事不妥当的地方。只希望沈大娘能养好身子,早些回府来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