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把头埋进被子里呻-吟:“就是那个,丢了点脸,不好意思见人,不知道应该怎么和人家面对……别问了,具体什么事情我是不会告诉你的。” “切,搞得好像我很想知道你那些破事似的。”七月穿好衣服,衣柜前照了一照,理了下头发,拎包转身就走,到了门口,却又回头说,“和什么过不去都不要和自己的工作过不去,也不想想,你除了工作,还有什么?傻不拉几的。” 一贯的冷言冷语,五月却听得顿生茅塞顿开之感,“蹭”地从床上跳下来:“好的,不请就不请,这就去上班。”看七月已经开门走了,来不及穿拖鞋,光脚跑到厨房间,拉开冰箱门,拿出两只草鸡蛋,跑到门口,叫住她,把鸡蛋硬塞到她手里,“煎饼摊上的洋鸡蛋不好,拿这个去。” 七月啼笑皆非:“你有没有搞错?叫我这样拿两个生鸡蛋走到路上去?我不要被人家笑死了?摊煎饼的大叔也要不开心的好吧!” 五月说:“不行,必须拿着。煎饼老板也是咱们山东人,好说话的很,而且我看有好多人都是自带鸡蛋去的,放心。还有,这是人家送给我的草鸡蛋,比外面那种洋鸡蛋吃口要好多了——” 七月说:“好了好了,别说了,知道是花店老板娘送你的,为什么送你鸡蛋的事情也说过好多遍了。” 至于花店老板娘为什么要送她草鸡蛋,这事说来话长。五月自从搬来公司宿舍后,就时常去她家买花买草,一来二去就熟了。老板一家是崇明人,有个女儿在东华大学学设计,准备将来去日本深造,二外选了日语,但学不进去,都大三了,水平还是一塌糊涂,得知五月在附近津九担任翻译后,就时常向她请教一些日语的学习问题。五月除了见面和她分享自己学习方法和经验以外,还把以前自己做的笔记,以及日语培训学校发的教材啦试卷啦,珍藏的日剧光碟啦全都送给了她。 不仅如此,五月还把花店名片拿去送给总务担当,有时公司来客人,需要鲜花布置会议室时,五月就请总务担当订她家的花。担当一个电话打过去,老板一家马上就捧着花束骑着单车或是一路小跑送过来。老板一家热情嘴又甜,距离津九也不远,一般十五分钟必达,时间和质量都有保证。买家卖家皆大欢喜。 老板一家对于五月的帮忙很是感激,偶尔家中有人从崇明来浦东时,总会送点崇明土产给五月,诸如白扁豆啦崇明糕啦草鸡蛋啦,有一次甚至送了她一条羊腿。金秀拉有时来蹭饭,随口问起她是怎么搞来的土特产,五月就得意洋洋说:“还能怎么搞来的,都是知识的力量和我的好人缘呗。” 七月拿上鸡蛋走后没多久,五月收拾好,背上包,打开冰箱,也拿了两只鸡蛋在手。才到一楼,一场细细的秋雨猝不及防的从天而降,她懒得再回六楼拿伞,就把卫衣帽子拉到头上,一路小跑去买鸡蛋灌饼。一口气跑到小区门口,正好看见煎饼大叔骑车跑路的背影。她一呆,忙喊:“老板,怎么走了?” 煎饼大叔回头,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指了指天空:“没有雨棚,生意做不成了,今天去别的地方买吧。” 五月手里拿着两只生鸡蛋,站在小区门口左右为难,鸡蛋舍不得扔,没地方放,送回去怕迟到,没办法,一手一个,就这样拿到了公司。 快到公司门口时,雨停了。已经走到保安室了,又悄悄退了回去。不想也不敢进去,不知道今天怎么和他面对,实在没脸见人。进津九这么久,不想上班,不想进公司,不敢面对老板的心情,今天还是第一次体会到。 躲在大门旁的一棵松树下长吁短叹,发了好一阵子愁,垂头丧气地问左手的鸡蛋:“哎,大黄,你说,要是看见他,我老板,我第一句话应该说什么才好呢?是坦坦荡荡说:老板早上好,长假过得怎么样?哦,我忘了,我们长假其实是见过两面的。对了,还有一件事情忘了和你说了,我昨晚和男朋友约会,约在衡山路那里酒吧见面,他是临时有事没去成而已。哈哈哈,你不要自作多情了,我怎么会千里迢迢从浦东跑去那鬼地方偷看你?我看你干什么,你脸上又没有一朵花……哦,这样说有点不像话啊,那算了。” 接着问右手的鸡蛋:“要么二黄你来说,二黄,你说说看,我应该怎么样子才能显得若无其事,才能装出没有把昨天的事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