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短信啦,对不起啦。” 他把毛巾往桌上一丢,望着她微笑说:“sa酱是拿工资做事,昨天今天,公司没钱给你,所以不用这么尽心竭力,至于道歉,更是多余。”伸手关掉台灯,躺倒睡觉。 五月在黑暗中默默站了一站,却还没走,又坐回到他床头去了,头伏倒在手臂上,吸了两下鼻子:“……今天是生日来着,明知道泽居桑可能根本不知道我的生日,可一天都还在期待泽居桑的生日快乐,但怎么等也等不到。”用手背用力揩去面颊上的眼泪,“说了有事,就是有事,怎么可能会故意不来。不愿理我,那就算了,我走了。” 她才起身,泽居晋猛地掀开被子,又从床上坐了起来。 黑暗中,她的手被他从后面拉住。 她重新坐下。他把额头搁在她肩膀上:“……不喜欢现在的自己,不喜欢现在这个软弱的自己。” 她抬起手来,想要拍拍他的肩膀亦或是后背,却又不敢,半天,还是垂下手去,任由他把头搁在自己肩上。他短短的头发贴着她的面颊,刺刺的,温热的呼吸拂在她的脖颈上,有些发痒。 “每天天还没黑,就开始期待那个人的到来,学会了从很多人的脚步声中辨认那个人的步子,只要晚来一会儿,就会胡乱猜测她在做什么,然后不停地看手机……不喜欢现在这样因为过于依赖别人而变得懦弱和痛苦的自己,一点都不喜欢。” 这是她认识他以来,他是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在她面前暴露出自己软弱又无力的一面,她后来无数次想起这一晚他所说的话,她想,她当时要是说“我会一直在你身边,泽居桑,放心好了,不管怎样,我会一直陪伴在你左右”也许会更好。可是,她知道,那晚的情景若是重演,她还是会对他说出当初她所说的那些话。 她那时对他说:“你不会永远这样,你也不必永远都这样。”黑暗给了她足够的勇气,使她双手捧起他的脸,凝视着他面庞,夜色中,她的眼睛犹如夏夜星空中的星辰一般熠熠生辉,“知道么,泽居桑,你会好起来,你一定会好起来。终有一天,你会变为原来的那个自己,变回那个不用向任何人示弱、谁都不用依赖的泽居晋。” 星期二,五月请了一天假,跑去林兰妃家汇合,一起去苏州接符老爷子。她周日下午从苏州回来后,就厚着脸皮打电话请林兰妃一起去接人。她的忙,林兰妃自然是要帮的。听说要去接二舅公时,还有点不敢相信她的话,再三确认后,才感慨说:“你这人,啧啧啧,本事绝对有的。说实话,我上次和你一起去苏州时,心里不仅没抱任何希望,还暗暗笑你傻来着。” 路上,林兰妃又问:“你自己请人去医院看病,医院那边搞定了吗?” 五月说:“搞定了,放心好了。” 起初,她向张医生提出要请老中医来给泽居晋看腿后时,张医生想也不想,断然拒绝。 一般来说,本院一时不能诊治的疑难病例,自会由科主任填写申请单,得到上面批准同意后,才会组织院外会诊,请外院医生来,亦或是带上病员去外院。而由个人提出的会诊是绝对不会被允许的,请了外面乱七八糟的人跑到医院来,要是看出了什么事情,后果又谁来承担?总之她提起这个事情后,一向好脾气的张医生当即拉下脸来:“你把我们医院的规章制度当成什么了?外面的人能看好,还来我们医院干什么?出院后,你去小诊所找老军医都没问题,但现在住在我们医院里,是绝对不允许胡来的——” 张医生训话时,她小心插口说:“我找的人不是老军医,是以前上海中医院的退休老医生,姓符……” “姓符?”张医生明显一惊,停顿了几秒钟后,才开口问她,“他?不可能,到底是哪个符医生?” “符根宝,符老先生……”觑了觑张医生的面色,“您也听说过他老人家的名字?” 张医生震惊,连连摇头:“不可能,不可能。他退休多年了,今年少说也有九十……” 伸手指算符老爷子的年纪。 “九十三岁了。” 张医生半信半疑地看着她:“怎么可能!他已经隐居多年,一般人连他现居哪里都不知道,你怎么可能请得动他?”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