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久,盯着天花板看了一会儿,反应过来这是哪儿后才撑着下床。 白俊生进来拿东西,看见她起来,朝她点了点头,“感觉怎么样?” “好多了,谢谢。” “那行,我先忙,你自己回去没问题吧?”毕竟是许慎要求看着点的人。 路言摇头,“没问题的。” 有人来拿药,完了以后一口一个“白医生”的聊天,等说完话后,路言走上前。 “还有什么事吗?”白俊生诧异她怎么还没走,这聊天也都聊了有十来分钟。 路言抿唇笑了笑,“我想问问医药费多少……” “哦,那个啊,不用,许慎付过的。”白俊生算不得是个好人,跟许慎这类痞子称兄道弟的,也别指望他能有什么好心,睁着眼睛说瞎话也得心应手。 路言闪了闪眸子,哦了一声道声谢,便离开了。 心想,又欠了一笔人情债。 晃悠着在外面吃了晚饭才回去,上了楼,楼道却哄哄作响的,人声杂乱。 最里头那屋开的是麻将馆,平常都关着门,今天倒开着的,三三两两的人站在走廊上,边嗑瓜子边聊天。 “那火啊大的不得了,也不知道人祸天灾的。” “你说那小子也是,房子都被烧了人还在外头打架,你们是没看见,那小子拖着一身伤跑回来的。” “诶,你们说的哪家的啊?”这时,从里面走出个女人,插|入话题中。 “嘿,东边许家啊,就只剩个独子那家。” “哦,你说许慎啊,那个混混……” 路言开锁的动作一顿,屏着呼吸凝神听。 “哎,也是可怜,爹妈没了,剩个破房子,这下好,房子也被烧了。” 钥匙没拿稳,“啪”的声砸在地上,手抖了抖,路言折身往楼下跑。 许慎的家。 就是前不久她蹲着的那个门口。 她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急急慌慌的跑过来,想证明什么?或者,她只不过是心里过意不去,也仅是对于这个消息十分震惊。 路言一路狂奔,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烟熏火燎的味道,有风吹,便散开。 夏日的夜,天空一轮弯月,明亮的照射下来,半空中那些残垣断壁遗留下来的烟气,缕缕升空,后又消失殆尽。 路言还没走近,就看见那一颗老榕树下站着的高瘦身影,枝繁叶茂遮住月光,地上点点斑驳,猩红的一点跟着手的姿势移动。 从腿边到嘴边。 吐了一口烟气,随着风吹散。 路言指尖一颤,迈着步子缓缓走过去。 路面不平整,有老榕树落下的叶子和细枝,被骄阳炙烤变得干脆生硬,一脚踩下去,窸窸窣窣的声响。 许慎没回头。 路言站在离他两米的位置,看了眼的背影,又去看眼前的景象。 黑漆漆的一片,浓烟滚滚,已经看不出还有之前房屋的模样,东歪西倒的残木,像是躲藏在黑夜中张牙舞爪的魔鬼。 她不久前蹲坐的地方,灰烬铺满。 一根烟抽尽,许慎从胸中吐出一口沉闷的郁气。 转身瞥了一眼。 路言身体突然一僵。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