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长子,若是这个儿子不是占着长子的优势,又聪颖过人,皇帝早就立越王做太子了,她从未后悔当初的决定。 李昀只沉吟了一下,问道:“那个御医,想必你已斩草除根了吧?” 果然是自己儿子,这么了解她,安贵妃也不知该高兴还是难过,无奈地点了点头。 李昀笑了笑,“看来有时做事做得太绝也不是好事,这下连个证人都没有,你让父皇怎么信你?你还不了解他,表面谦谦君子,其实什么龌蹉事都做得出,不然也坐不稳这江山,他就算嘴巴说相信,谁知道他心里怎么想的?” 沉默片刻,李昀又道:“儿子认为,母妃现在唯一能做的,是以不变应万变。你马上回宫,只当什么事也没发生,千万不要主动找父皇解释,该怎么过还怎么过,他若心里怀疑,解释也没用,还显得此地无银。林庭风那里,我会抓紧的,你不必担心。” 伏在瓦顶偷听的淼淼,此刻心里颇是震撼,有些人,天生就是做枭雄的料子。例如晋王,在安贵妃被捅了这么个大篓子时,若是寻常人,大概会恼羞成怒地质问她,自己到底是谁的儿子,并想方设法向皇帝解释,博取同情。然而他并没有,他丝毫不在意自己的生父是谁,还冷静地告诉安贵妃,她此时该怎么做,对皇帝似乎也有点看法。 这种处变不惊的冷静,实在太可怕了。 这种人,是绝对不允许有人挡在他前进的路上的。她忽然替越王捏了把汗,若非他生性单纯,又自小被安贵妃刻意宠坏了,只稍他流露出些对权利的渴望,稍显才华,没准早就被晋王下黑手,一早嗝屁了。她敢断定,他之所以平安长到这么大,是因为晋王认为他对自己完全构不成威胁。 安贵妃的心情总算平静了些,“还有一事,关于我的身份,永宁侯一直有所怀疑,曾不止一次提醒你父皇我来历可疑,只是当年章敬太子安排我新的身份一事,全交由林庭风操办,所以永宁侯心里虽怀疑,却没有证据。你的婚事,我还是那个意思,你若娶了柳千锦,永宁侯就算对我有嫌隙,但为了女儿,他不得不支持你……” 她的话再次被李昀打断,“之前也就罢了,这个敏感时候,此事万万不能提。一旦提了,父皇只会怀疑我的用心。” 安贵妃有点不甘,“我看团团挺喜欢那丫头,我们不提,万一团团先提呢,你父皇若对你的身世有怀疑,不是更加看重团团吗?还有,团团一再坚持要去凉州,我看你父皇也有点松口,万一他立了大功回来,你父皇一高兴,没准就立他为太子了。” 李昀没说话,只看着屋角熏香小炉冉冉上升的青烟,沉默片刻之后,才幽幽道:“那就让他去好了。” 送走安贵妃,李昀再次回到那个院子,丫鬟却禀报说,柳姑娘已经离开了,“柳姑娘说,多谢王爷好意,她脸皮厚,就不浪费您的金贵药膏了。她还说……”丫鬟偷偷看了李昀一眼,见他面沉如水,不太敢说。 李昀冷声道:“说。” 丫鬟咽了咽口水,小声道:“她还说……万一脸皮不够厚,破相了,真心喜欢她的人,不会因此嫌弃她,在意她容貌的,她……也不会喜欢的。” 丫鬟说完,把头低得只剩后脑勺,心里暗骂自己今天倒霉,摊了这么个事,其实这话她是修饰过的,那位柳姑娘的原话是:“那些只在意本姑娘花容月貌的**,给老子滚远点。” 这种话,给她十个豹子胆,她也不敢照实说啊。还好晋王似乎没生气,只把手中那瓶精美的药膏递给身边小厮,让他送去永宁侯府。 自两个月前六位朝中大员被杀害后,九月的长安,又陷入诡异的氛围里。西市的庙会虽已被禁,但那个神秘的戏班子唱过的几场戏,已让整个朝野风谲云诡,茶楼酒肆里,有关安贵妃和晋王的身世,是老百姓茶余饭后最爱谈论的八卦。 淼淼从永宁侯那儿打听到,皇帝对此事闭口不提,终归是皇帝的家事,皇帝自己不提,朝臣们也不好去捅这张纸,所以皇帝心里怎么想的没人知道。但永宁侯最后提到,皇帝在那事后,下旨让越王去凉州,任安西都护,全力抗击突厥。 淼淼心想,看来皇帝嘴巴上不说,但心里多少有点介怀晋王的身世,所以有意放越王去凉州历练。 去凉州的行装已收拾妥当,出发前一天的晚上,淼淼坐在梳妆台前,仔细往脸上涂抹晋王送的药膏。她问过了,这药膏可是由八十一种名贵药材提炼的,不但能去疤,还能养颜,既然都送来了,总不好暴敛天物。 喵……喵喵……喵喵喵…… 窗外月朗星稀,清风徐徐,本是个宁静祥和的夜晚,可惜几声突兀的野猫叫/春声硬生生把这片宁静打破了。淼淼的手一抖,禁不住有点小激动,看来飞哥儿看到她在杜二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