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进地铺垫,越想越伤心,歪着头往他肩膀蹭眼泪,“这年头,合适的护工不好找呢,吃喝拉撒都要伺候,谁愿意干呢?” 宋彦城又想笑又无奈,低声说:“我愿意,我亲自伺候你,可以么?” 黎枝勉为其难地点了下头,“盛情难却,那我就如你所愿吧。” 宋彦城:“……” 是熟悉的感觉又回来了。 到家,宋彦城扶她慢慢趴去床上。给她脱了鞋子袜子,再用被子盖在腰上。他把温度调低,又打开窗户缝透气。宋彦城一晚上折腾,酒局医院两处跑下来,一身衬衫都皱了。他的背影在灯带的勾勒下,似乎也瘦了些。黎枝侧着头,就这么安静地看着,直到眼泪掉落于鼻尖,再滑进唇瓣。 她哑声,“宋彦城,我疼。” 宋彦城快步走到床边,焦急皱眉,“伤口疼么?还是别的地方疼?” 黎枝抓紧他手臂,眼里的泪像炳烛之光,她哽咽说:“心里疼。” 宋彦城默然,化被动为主动,捋开她的五指,然后与她紧紧相扣。他脱了鞋,维持着半躺的姿势,与她静静依偎。 “我们谈谈。”他说,“我想知道你的过去。” 暖黄光影里,黎枝的声音如雨后青苔,洗去已久的蒙尘,渐渐明晰坦然。 “我们是大学同学,他编导系,我学表演。我们大一就在一起了,谈了两年恋爱。他大四参加毕业典礼前,出了车祸,被一辆重型装土车撞倒,当场死亡。” 这些往事像一剂麻醉药,止住了肉身的所有疼痛。 黎枝目光深幽却平静,如今再谈及这个人,已没有当初那般撕心裂肺。 “他叫盛星,是当年编导系最优秀的学生,我恩师傅宝玉,对他尤其厚爱,原本想着,本科毕业后,举荐他去北京深造,以后成立个人工作室。《20岁》,是他在世时的最后一部作品。” 黎枝揉了揉鼻子,低头缓过这一阵难过,这才继续说道:“《20岁》最开始,我是拒绝的。后来恩师飞来海市亲自劝说我。我不想接,确实是因为睹物思人。” 宋彦城心跳如常,坦诚相待之时,他发觉自己对这些,似乎也没那么难以接受了。他始终握着黎枝的手,轻声问:“那后来又为什么答应接这部戏?” “因为师傅说了一句话,‘人死了,就是没有了,这个世界一花一草,他都再也看不到了。他是朋友,是父母,是爱人,哪怕只是路人,如果有这样的机缘,我们应该替他们,带去花香虫鸣,带去漫天星辰,带去蓝天晴空,带去慰问,悄悄告诉他,这个世界依然美丽,你好好安息,我好好生活,帮你看着它,你不用太牵挂。’” 黎枝笑意洒在嘴角,眼睛微湿,“盛星,是个很好的男孩儿。他……真的真的很好。”大概是顾虑到宋彦城的感受,黎枝又慌乱道歉,“对不起,我知道你不爱听,但,但我。” “嘘。”宋彦城打断,掌心摩了摩她手背,“不用对不起,人都有过去。无论好的坏的,都不必抹杀他们的存在。” 黎枝忍住眼泪,用力点了点头,“宋彦城,我真的没有把你当做他。你们除了长得都很好看,别的地方一点儿也不像。” 宋彦城哎的叹气,“夸我就夸我,能别买一送一吗?” 黎枝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一打岔,波动的情绪缓和许多,她问:“你相信我吗?” “回答几个问题。”宋彦城:“每年清明节都会去看他?” “是。”黎枝默了默,“今年没去,太忙了。” “你的微博小号,那些什么玫瑰、爱心、思念的话,都是写给他的?” “不全是。” “有没有写给我的?” “……”黎枝挠头,“认识你的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