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那两名医官卸下帽子,顿时一呆。 刚一群人心急火燎,哪仔细注意过姚光耀带的医官。这一看,才发现两人哪里是什么医官,一人竟是那大食的使臣,后来在邺京居住下来的凤大人,另一个被凤九郎称呼“杜大夫”的,更是让宫人们倒吸一口气,竟是个高鼻凹眼黄头发满脸络腮胡子的西人,年纪看上去六十多,此刻听了凤九郎的话,背了医箱就要朝产房里面走。 年公公反应过来,忙上前拉住:“这是谁,进去干嘛——” 凤九郎将年公公手一拍:“杜诺马大夫在本国执医业三十年,曾为不少难产妇人接生过,与我算是老友,刚来大宣传教,如今,云美人胎不下,只能剖腹!” 那西方的玩意儿年公公不懂,只听说剖腹二字,脸色黄了:“剖腹?是要开肚子?那不是送死吗?人剖了肚子还能活啊?休得胡来!” “放心,草民有麻药,可镇住产妇的痛,待剖腹取子后,会尽快缝合。”杜大夫道。 还草民呢,这老外倒还挺会打官腔的,年公公苦笑不得,却还是不甘愿:“姚院判进去就罢了,这黄眉毛绿眼睛的老头儿进去又算什么事儿?云美人岂不是被他看光了?这——这于理不合啊!” 凤九郎听说云菀沁要生产了,又知道汉人这边生产死亡率很高,才特意跟杜诺马打了个招呼,随时备用着,又同负责保胎的姚院判打了个招呼。 没料,今日还果真遇上生产中的险情,待姚光耀听说云菀沁的情况,深知中土医术对于难产或许帮助有限,派人来喊,凤九郎再不犹豫,马上叫了杜诺马大夫,跟着姚光耀一道进了宫。 “西方国境,由男子接生的妇人多得很,大夫眼中无男女,哪里有什么理不理?公公耽误了时辰,你们的皇帝得找你算账。”凤九郎绿眸一厉,不由分说,将杜诺马推进了产房。 年公公正要再去拦,却被姚光耀拉住不放,叹口气,得,还能有别的法子么?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庭院内,众人度日如年,汗湿衣襟,见着宫女端着一盆盆的血水进出,就更是心惊肉跳。 这可是剖开肚子啊!年公公又后悔轻易放杜大夫进去了,手心出汗,都做好回去跟皇上报丧、自领责罚的准备了。 姚光耀和凤九郎倒是有信心,年公公和齐怀恩却来回徘徊,完全站不住。 知了和虫鸣的共鸣谱曲中,夜渐深沉,宁谧的宫闱东北角,骤然传出婴儿一阵嘹亮啼哭。哭声划破天际,中气十足,仿若幼雏金鸟,一出生就引颈高歌,气势不弱,附近四周宫殿的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哎呀,这个哭声真是响,厉害!以后不得了啊!”姚光耀情不自禁。 不到半会儿,有宫女跑出来,激动地脸通红:“生了生了!” “美人主子现在怎么样!”齐怀恩瞪大眼。 “是男孩还是女孩?”姚光耀补充。 “是小皇子,母子均安,只那洋大夫还在给主子缝合,可能还需些功夫,不过那洋大夫说了,应该没什么事,快完了!美人刚有些意识,还看过小皇子呢。”宫女气喘吁吁。 姚光耀和凤九郎松了一口气。 正这时,聂嬷嬷抱了新生婴儿到门口。 因为母亲怀孕时养得好,小婴儿天生长得壮实,此刻还没来得及清洗,裹在一张锦毯内,浑身粉粉的像个奶猫,却不像一般婴儿皱巴巴,有淡淡血腥味和天然*味。 聂嬷嬷稍微将毯子角掀开一点,亮出个雄赳赳、气昂昂的小*,给年公公亲自验看了回去好交差,还喜滋滋地拨了一下:“年公公看,是个皇子。” 小婴儿难为情的地方受了骚扰,眉毛一皱,哇哇哭得更是响亮。 “好,哭声厉害,连小雀儿都长得了不起!长大后不知道多少家闺女儿喜欢得不得了呢!”姚光耀一高兴起来,向来是不忌荤素言辞的。 齐怀恩也连连点头,那当然,也没看是谁的儿子! 年公公虽也放下心来,也不免暗中叹了一小口气,若是皇上的,该有多好啊,此刻皇上定得高兴坏了,却只能叹口气,强颜欢笑,拱手:“恭喜云美人。” 几人又等了会儿,直到杜诺马大夫领着初夏和聂嬷嬷、戚嬷嬷出来,得知云菀沁缝合已毕,因为麻药未消,睡过去了,才彻底放了心。 杜诺马跟初夏和两个嬷嬷交代了伤疤处理和剖腹产过后的一些禁忌和注意。 几人在产房见识过这洋大夫的本事,一一认真听着,半个字都不敢漏。 等杜诺马交代完毕,年公公道:“那杂家也不多逗留了,先回去跟皇上还有太皇太后那边报个信儿,也好叫两位贵人心安,姚院判,那您就随杂家领着凤大人,还有这位……杜什么马大夫,去领赏吧。” 凤九郎何曾稀罕什么赏,见云菀沁母子无事,带了杜诺马先翩然告辞,离开了。 年公公也没强求,只耸耸肩,叫身边太监送两人出宫。 初夏正要跟两个嬷嬷回产房去,却听姚光耀喊了一声:“初夏姑娘。”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