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压力,仍是领着臣子们跪在殿前。 副官提灯伴行,景阳王十分不满地瞟一眼殿前众人,快步走到贾太后身边,抱拳弯腰:“臣来迟,让太皇太后受惊了。” 又转过头去,斥一声:“郁相带着众位大人夜间进宫逼迫太皇太后下旨,也太无矩妄为了!请尽快出宫!否则可别我不客气!” 郁文平眼皮一动,眸中阴涔几分,嗤应:“景阳王何出此言,如今天子被俘,朝中无主,咱们为国着想,来慈宁宫请旨,有何错?在场的全是朝中肱骨,还不乏两朝元老,景阳王要对咱们怎么不客气?大不了将咱们全部逮捕下狱,明天朝上空空,衙门无人,中了您的心意,可好?!” “咱们让魏王主政,能解决当下的燃眉之急,暂时打消蒙奴人的野心,景阳王又不是先帝爷的皇子,说白了,与咱们一样,都是给朝廷办事的,您有何资格管咱们?你不让我们请魏王摄政,你有本事也推举一个出来啊,难道景阳王是自己想摄政?”一名年轻文臣阴阳怪气。 “是啊,景阳王有何资格管我们!?景阳王拦着我们,莫非自己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打算?!要咱们说,景阳王还请出宫才是!”其他几人大声呼应。 朝上平日看起来高贵文雅,满腹经纶的臣子耍起赖来,简直就跟街头的泼皮流氓差不多。 朱顺气恨不已,眼看贾太后只差又要气死过去一回,景阳王却并没半点慌乱,只在喧哗声中开口:“我是没有资格,可有人有资格。” 臣子们声音暂止,只见景阳王带进宫的一队亲兵散开,一行人朝慈宁宫这边走来。 火光亮敞,臣子们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郁文平亦是不由自主站起来,眼睛瞪大。 朱顺看清来人,一惊,话都说不清楚了:“太,太皇太后,是,是秦王——” 贾太后虽然年纪大,却没眼花,也早就看到了,顿时激动不已:“是老三,老三没死?回来了?” 此际,夏侯世廷已跨步上前,到了贾太后前面跪了下来,鹤氅碰地,在夜风中轻轻飘晃:“让皇祖母担惊受怕,孙儿不孝。” “快,快上来给哀家看看!真是秦王?”贾太后手足无措。 “看把太皇太后喜糊涂了,不是秦王还能有谁,看来秦王吉人自有天相,并未在前线丧生,可算是回来了啊。”马氏亦是大舒一口气,秦王这个时刻出现,简直就是解了危急。 郁文平已从震惊中醒神,疑窦重重,跌下那雪莲山谷的人怎么还会有活路? 就算活着,为何当时不回来,偏偏等了一年,特意等到皇上被俘、朝堂空虚无主的这种时刻回来? 难道这从头到尾便是他铺排的? 郁文平手心冒汗,面前一年多不见的男子脸庞依旧俊美,眉梢眼角却又添了几分沧桑成熟,身型愈发朗健硕伟,整个人似乎变得更加阴沉难以捉摸。 景阳王瞥了一眼郁文平,面朝太皇太后,恳请道:“如今群臣无首,想要找人主政无可厚非,如今秦王回归,简直就是天降甘霖。臣,”说着一顿,凝住鹤氅男子,加重声音:“力荐秦王!” 一群臣子一怔,忙了手脚,否决:“可魏王他——” 贾太后即刻开口,打断旁人的话:“景阳王所言正合哀家心意,先帝爷时,秦王曾经摄政过,在朝上有丰富经验,这一年多又在边关,熟悉军情,没有人比他更适合!” 郁文平愠了,眉目一厉,上前几步:“太皇太后——”还未靠近慈宁宫门口的玉阶,只觉后背一阵刺痛,再一低头,一枝几尺箭矢的尖头,从胸前冒出来,脸色一白,肉躯訇然倒地。 “啊——”一群文臣惊骇出声,连连站起来,倒退几步,连贾太后都大吃一惊,始料未及,惊叫一声。 秦王的队伍中飞来一箭,活生生射穿郁宰相的胸膛。 一中年威武男子从队伍中匆匆出来,手上弓箭还未放下,跑到前方跪下:“属下见这郁相冲上前去,只怕他继续滋扰忤逆太皇太后,一时情急才出手,本是射小腿,无奈夜风大,射歪了,不慎射中郁相要害,还请太皇太后和三爷降罪!” 夏侯世廷眉目冽冽,俊脸发阴,对着拓跋骏厉道:“你太莽撞了,险些惊吓了太皇太后!”只责骂他不该惊了太皇太后,却并没说属下不该杀郁文平。 贾太后见郁文平当场被射杀毙命,心头大爽,什么气都消了,可郁家毕竟在朝上文臣中势力不浅,只怕有人会替他出头抱不平,后面引起动乱,平定心神,瞥了一眼郁文平的尸身,朝拓跋骏道:“你为了护驾,何错之有?”又望了一眼遭此突变还没回神的文臣们,“大伙儿都看在眼里,郁相要冲撞哀家,是不是啊!” 一群文臣平日娇生惯养,在朝堂上耍耍嘴皮、玩弄心计尚可,却没几个亲眼见过血淋淋的尸体,还是当朝宰相的,一时之间,被武力镇了下来。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