踝升起,一直漫过头顶。 零星的睡莲开在水面上。 莲叶在无风的傍晚静停,用自己和阴影盖住水里的云朵。她的视线越过花朵和叶片,贴近水面。 是清晨的微光,还是傍晚的夕阳?她并不熟悉异国的天空,无从判断。 她来到热带的城市,才知道天空也像植物那样,有各自适宜的生长地带。纤长的、圆润的,形如羽毛、手掌或水滴的叶片,好像随处可见,她不能叫出它们的名字,也无法言明其中的细微差别,只是本能地感觉到陌生,于是知道那并非熟悉之所。 章开始悄悄摸过来,在她耳边极轻地问,你在看什么? 她试图用最轻的声音回答,在看天空。 可对话还是在洁白的房间里回荡。 幸好时间临近闭馆,这里只剩下她们。 那年暑假,她攒了一笔钱,跑到日本,在濑户内海的岛上住了大半个月,每天都在博物馆和各种装置间游荡,看它们在不同光线下的变化,看城镇如何在游客返航后重新变成岛屿。 章开始住在她隔壁房间,被她发现在后院偷偷抽烟而认识。她自我介绍姓章、名启、字开始,是翘了暑期培训出来度假的美术老师。 她们成了一起闲晃的朋友。 那时她一度认真考虑退学然后随便找个小城市洗碗谋生。章开始一边猛灌啤酒一边笑她做梦。你一个手无寸铁的博士生,他妈没毕业连博士都不是,念的还是和我差不多难赚钱的专业。洗碗?干洗碗干得过朴实的劳动人民?你这小布尔乔亚的脑袋才应该拎去海里洗一洗。你做洗碗工还不如做鸡,劳动工具都是现成的。 她扑过去掐她的脸,却被她反压在海边的长椅上挠痒痒,笑到瘫痪。 海水浴最后还是没洗成,她的肩膀晒褪了皮。 她在海风里送走了章开始,整理好行囊,准备搭第二天起航的船。 陈希眨了眨眼。 浅淡的晨光从遮光帘的缝隙间透进来,房间昏暗如同关了灯的水族箱。她就是那沉在水底还没清醒的热带鱼。 热带鱼渐渐发现这不是自己的地盘。胸口覆着别人的手,脖子枕着别人的胳膊,腿上压着别人的腿,有呼吸轻轻喷在颈后。 空调还在无声地送着暖风,烘得她脸颊发热。 她活动着手指脚趾,逐渐找回身体的知觉。肩颈僵硬,腰背发软,大腿酸痛,私处还有些火辣辣。是床上运动的后遗症没错,也部分归功于又高又软的枕头。 她抠着床单,烦恼该怎么把头发拉出来又不吵醒室友。 胸前的手突然向下摸去,插进双腿之间揉捏几下,掰开她的大腿,让一根圆滚滚硬邦邦的东西挤了过来。 顾不得头发,陈希赶紧把屁股往外挪,却被一把拖了回去。阴茎抵在股沟下方,扭动着要往里挤,她拼命拍室友的手,“戴套,还没有戴套!”她不要怀着孕写论文啊! 背后的身体僵住了。提着大腿的手慢慢放开,移回腰上。阴茎退了回去,老实地靠在股沟旁,烫着她的屁股,一动不动。 陈希若有所悟,“你把我当床伴了吧?” 室友的身体更僵了。 “没关系,刚睡醒,我懂的。”她拍着他的手背安慰,“我吃过被套。” “……” “据说男用避孕药再过十来年就能上市,那时候你就能更自由地射了。” 林月的手指在她肚脐周围按来按去,好一会儿没有说话。 “你说喜欢我。”他的声音带着初醒的朦胧。 “是啊,昨天说的。” 他掰过她的肩,眼睛亮亮的看着她,像捡了了球回来求奖赏的狗狗,“有多喜欢?” 陈希:??? 你是小孩子吗? 林月把脸埋在她颈侧,闷闷地笑。 这么纯情不符合你的形象啊大哥! 林月笑完又扑上来,双手撑在她肩旁,盯着她眉眼弯弯,笑如春山,“你说喜欢我对吧?” “……对。”心脏跳得有点快,陈希忍不住按住胸口,视线向旁边飘,“你今天要上班。” “那上班前再做一次吧。”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