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9) 房间里重新安静下来,只剩下雁儿和陶然儿两个人,地面上的鲜血和红脚印已经来人打扫过了。 重归整洁和干净,好像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陶然儿呆呆地坐在那里,如同一个没有灵魂的木偶,一动不动,任雁儿给她洗手洗脸,换掉身上的血衣。 她在床上躺了两个多月,她不想再躺下去了。 她站了起来,走到窗边,就看到重军把守,一层又一层,别说走出这个院落,她想踏出这个闺房,估计也是半步不能。 陶然儿仰天长叹一声,真不知道这两个多月以来,外面的世界变得怎么样? 江南大军还好吗,忠文还活着吗,是还在顽强抵抗王家大军的追杀,还是已经顺利回了江南?李信志知道她被掳的事实吗?他会不会来救她? 信志—— 想到李信志,他俊美的脸带着温暖的笑容浮现在陶然儿脑海,她开始泪盈于睫,心如刀割,为什么,为什么,她的初心只是和李信志一辈子相爱,在虎村种地,为什么命运这只巨手却将她推上这个乱世的颠峰,让他们从相爱到陌路,让她深陷权利争夺的深渊。 陶然儿在心底质问着为什么,为什么,简直就是十万个为什么,到了后面,她才突然惊觉,那就是一个人的时候,特别是你还是一只囚鸟的时候,千万不要问为什么。 因为越问,眼泪越多。 作为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现代人,她好像从来没有功刺死过任何一个她想刺杀过的人。 她刺杀过孙赫武,结果失败了,如今刺杀王思明,再一次失败。 做人真是失败啊。 她什么时候可以重获自由,逃出生天? 王思明将她囚禁在这里,对她情深款款,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陶然儿只觉得自己陷在迷阵之中,想不出其中的原委。她痛苦地用两只手捂住了自己的脑袋,因为身处在重重迷雾当中,她百思不得其解,只觉得自己的脑袋整个都要爆开了似的。 王思明到底目的何在,想当年,孙赫武囚禁她,一开始是希望她这个女神农帮他种灵芝,再后来,孙赫武第二次囚禁她,是希望她这个女师军帮他打天下。 可是王思明呢,他的企图是什么,这两个多月来,她在病中,他对她情深似海,彬彬有礼,无微不至,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在这两个多月中,他几乎天天来看她,对她嘘寒问暖,天天陪在她的左右,替她解闷消愁。 他现在是王家大军的主公,长安城是他的,中原是他的,他不需要去打军打仗吗? 江南大军到底怎么了,难道全部阵亡了吗? 想到这里,陶然儿的一颗心痛苦地缩了起来。 如果都阵亡了,她真是万死难辞其绺! 陶然儿一颗心跌落谷底,愁苦如同巨石,长时间地压在她的心头。 她眯起大眼,看着窗外异常灿烂的阳光思索着,明媚的阳光刺得她想掉眼泪。 突然,王思明离去时说的话,如同警钟似地在她的脑海里全部响起“紫烟妹妹,你说你不是紫烟妹妹,你肯定是失忆了,那么,就让我来告诉你,你是紫烟妹妹——”“你的背上,有一处梅花胎记,大概有小手指盖那样大小,不信的话,你自己可以看看——” 陶然儿呆了一呆,身体哆嗦起来,她鼓起勇气伸出手,探入自己后背的衣服处,往有痣的地方摸去。 其实不用摸也知道,因为她和李信志恩爱的时候,信志在情深时曾经说过:“然儿,你的后背有一块胎记,是梅花形状的,指甲盖大小,十分美丽,映着你雪白的肌肤,就像白雪中的红梅——” 白雪中的红梅—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