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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节


愣在了原地。可没等他回过滋味,陈帆再度开口,掷地有声地对徐老太说,“法律规定,你儿子的钱属于我们夫妻共同财产,他的就是我的,就算他死了,财产的第一继承人也是我,不是你们老徐家的任何一个人。”

    话音落,屋子里炸开了锅,徐老太以诅咒他儿子为由,火力全开地骂了起来,她超水平发挥,几乎把能想到的恶毒词汇全用在了陈帆身上,直到徐卫东发出一声爆喝,才算是把老太太给镇停了一下。

    陈帆对那些辱骂充耳不闻,还是直面徐卫东问:“我要求把徐强强送回去,你怎么说?”

    徐卫东眉头紧锁,愁不堪言,他想到了夏天讲的那个故事,不觉疑心自己是不是也在为他人做嫁衣,半晌,他短促地一叹:“我回头给他联系个寄宿学校,不让他住家了。”

    被仓促决定命运的崽子听懂了这句,大声抗辩:“我不住宿!吃不好也住不好!奶奶,说好住二叔家的,你不是说他家就是我家吗?”

    徐老太也不满了,她叫着儿子的小名,话音里有股声嘶力竭的气恼:“二子,你咋能这样对强强,为你女人两句话,连血脉亲情都不顾了?当初要没你大哥,你能好好活到当兵入伍?有了前程就忘本,做人可不能这么没良心!”

    她看着陈帆,眼里有浓浓的嫌恶:“不就一个女人,你将来出息了做成大买卖,要多少女人没有,这种连儿子都生不出的,咱还不稀罕要呢。”

    徐卫东震惊地看着她,余光察觉到陈帆的眼神,蓦地多出了几分森然。

    “你是这么想的?”陈帆看似不怒也不愠,“徐卫东,告诉我实话,你是不是这么和你妈说过?”

    徐卫东被问傻了,他向所有男人一样,本能的抗拒被人,尤其是被女人咄咄逼人的质问,于是他紧抿嘴唇,仿佛誓死捍卫他那点可怜的尊严般,给陈帆来了个拒不作答。

    然而内心深处,他何尝没动过这样的念头。

    他见过生意场上那些人如何花天酒地,外面的世道早变了,他那点本就不坚定的信仰,在金钱权势的冲击下,已然支离破碎,其实遥想当年,他走的每一步路确实都不是靠什么主义或是理想来支撑的,他还记得写下入党申请书几个大字时,他眼前闪过的,分明只是走出山沟,改头换面的美好愿景。

    他是投机,不折不扣的在投机,从前是、现在是,将来也一样会是。身为无根浮萍,风往哪个方向吹,自然而然就会朝哪个方向倒,这是生存的本能。

    有错吗?他不认为有,他做的每一个决定都是朝前看,从不回头。就像他毫不留恋二十多年的军旅生涯,毫不犹豫就可以舍弃部队、领导、战友、同事,要说唯一舍不得的,大概也只有这套房子。现在他明明就要朝着新的美好愿景进发了,不过是想借势帮助一下家里人,为什么非要搞得这样水火不容?

    徐卫东烦躁起来,就在他打算以一家之主身份平息干戈的时候,那个从来不顾及他感受的老娘开口了:“二子,记得你答应过我的事!”

    老太太咬牙切齿,徐卫东被逼得瞪大了双眼,出离愤怒地回应:“我没忘!妈,等过了十五您老人家就回去吧,强强,留下。”

    他顿了顿,像是大事化小,又像是皇恩浩荡大赦天下的看着陈帆,“让他去住宿学校,不住家里。”

    可惜,他努力的折衷,没有得到最为亲密的人的理解,两个女人同时倒吸一口气,徐老太会使用的是哭和骂,陈帆则一脸漠然,等到徐老太骂不动了,她才忽然轻声笑了。

    “我不同意,也不愿意和你分担来养这种人,更我不能让我的女儿整天受人欺负,看来只有分开了。”她说着,平静地吩咐徐冰,“收拾东西,晚上跟我去你表姑家。”

    徐卫东终于有些慌了:“你什么意思?不至于要走吧?我已经让步了你还要怎么样啊?”

    陈帆没理会他,径直出门回屋,拿了几件换洗衣服,徐卫东看清楚她的决绝,慌乱中放下了身段,“别这样,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你看,我过了年可能就提副师了,到时候身价又不一样,王总那边指定能给我更好的待遇,我再和张干事疏通一下,争取办个病退,咱一边赚钱,一边还有组织保障,这不就是你要的M.DxszXEdU.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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