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屋后,倒好茶,老人们也不动茶杯,只是客客气气地说:“秀兰呀,你也别忙了,我们老几个是来跟你道歉的。这次这事都是孩子们的错。秀兰,你千万别跟他们一般见识。” 许母这么多年一向很尊重这些老人。 即便这些人在她吃不上饭的时候,不曾说伸手帮助她一把。在她决定改嫁的时候,就说她已经不是小西庄老许家的人了。也没资格拿着老许家的东西。她嫁进城里后,连老宅子都不许她住了,说那房子是许国梁的。 到了现在,这些人竟又像体贴的亲人一样,出现在许母面前了。 一时间,许母心中不禁感慨万千。 这些年,她一直发自内心地为了村里人着想。她把他们当自己人,想获得这些人的一点点体谅。 到头来,在过来逼着她卖商标的时候,这些一向尖酸刻薄的老人家,反而倒能体谅她了,也能说好听的软话了。 许母突然觉得很讽刺。小西庄是她的老家没错,可是三队的人并不是她的亲人和家人。 真正的家人会跟她共同进退,真正的家人会一早就给她安排好后路。而不是像这些人这样无耻,他们在抽了她的筋,拨了她的皮之后,连一点骨血都不想给她留。 大彻大悟之后,许母反而放开了。对于这些人根本就不值得她的在意。 她淡淡地笑道:“你太客气了。本该如此,我许秀兰早已改嫁,也算不得小西庄的人了。他们把我赶出瓜子厂也是应当。只是,我到底也不是冤大头。凡是我的东西,谁也抢不走。 你们老几位找我说这些没用,我今天把这话撩着,给多少钱都没用。既然当初大家都说,马文梅能给厂子带来新希望。那还用我的老东西干嘛?她就通过这些年的广博见识,带着瓜子厂,创造新的品牌,走向新方向吧。” 老人们这才发现,许母虽然客气,却一点面子都不打算给他们。而且,态度还非常强硬。 这时候,有个碎嘴的老太太也生气,就很强硬地说了一句。 “好你个许秀兰,你是一点活路都不打算给村里的孩子们呀?” 许母冷笑道:“这些年,你们什么时候想着给我留一条活路了?我男人死了之后,谁管过我的死活?我守了20年的寡,好不容易有个男人愿意娶我。我一改嫁,你们就不许住在村子里。我盖的大瓦房你们借住的舒服么? 这次也是,收了马文梅那么点好处,就把我弄下来。我下来了,你们谁替我说一句公道话了?到现在,你们来求我了,可我为什么要管那些白眼狼的死活?那些人反正跟我没关系。” 碎嘴老太太也没想到,许母居然这样直白地撕破了脸,一时间也就愣住了。 旁边那个老太太也蛮不讲理地说道:“这不是都来给你赔礼道歉了么?你还想怎么样?大瓦房还你就是,也可以让你们一家进祖坟总可以了吧?马文梅当总经理那事,你心里不痛快,咱们所有人再商量就是了。何必这样撕破脸呢。大家都难看。” 许母听了这话,又冷笑道:“我许秀兰不稀罕这些,那房子我不要了。那破厂子我也不要。我为村子做牛做马十多年,养了这么多狼心狗肺的东西,我凭什么还去管你们?今天,我干脆把话放着,天王老子来这里也没用。许婆瓜子就是我闺女给我的,谁也抢不走!” 大家都没想到,许母突然就发疯了。 虽然几十年没见了,可是这些老人却还记得,许秀兰年轻时,疯起来,拿着镰刀砍小流氓的样子。 一时间,这些老人也不敢再说什么了。 最后,许母说了一声送客。花路平只得跟着老人们灰溜溜的出了马家大门。 刚好这时许红旗从旁边走来,冷笑着对老人们说:“那许婆瓜子本来就是秀兰自己的,你们也别竟想着抢别人东西。既然,当初选了马文梅当总经理,现在就好好跟马文梅一起想办法做别的炒货吧。何必非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