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北湘就是为了气她,就是为了气她! 小兵劝解不成,反倒火上浇油,当下三十六计走为上计,放下床落荒而逃。 营帐里只剩她一个人时,阿兰躺在床上,心中的愤怒和生气渐渐消退,变成了郁郁之气,憋在她的胸口,吐不出,也消化不掉。 她从来没有过今天这种情绪,连她自己都解释不清,自己到底为什么会这样。 伤风悲秋,心乱如麻,想对人敞开心扉,又死死护着,怒吼着让所有人都离她远点。 步莲华回来时,阿兰头疼的要命,她望着门口,眼蒙白绫的俊公子,走路都带仙风,他微微笑着叫她的名字,可阿兰不想回答。 “阿兰?” 阿兰仍是没张口,她像一只翻山越岭连跑了七天七夜才到达心上人家门前的野猫,到了门口时,精力早已消耗殆尽,无法回应心上人的呼喊。 她精疲力尽地瘫在床上,歪着脑袋静静地看着眼前芝兰玉树般的人,满心欣喜,却不敢开口回应他。 “阿兰,你说句话吧,这几天要攻城,我要时刻听着暗门的讯息,不方便摘白绫,你在的吧?”步莲华静静站了一会儿,听到了角落里的呼吸声,一颗心放了下来,问道,“我刚刚在隔壁都听到了你的声音,你叫那么大声,怎么回事?是北湘吗?” 能让阿兰生气的,也只有北湘了。 阿兰摇摇晃晃站起来,慢慢走过去,抱住了他,把头埋在他胸膛,听着他的心跳,烦躁杂乱的心终于慢慢柔软了下来。“你不能摘白绫?” “嗯,万一疼起来,可能会错过重要消息。” 阿兰侧头看了新搬来的床,说道:“营帐只有一张床,你要跟我躺一起吗?或者我睡椅子。” “那怎么能呢?”步莲华摸了摸她的头发,柔声道,“你要休息好,我今晚不睡,椅子就够了。” 阿兰又是一阵烦躁,她推开步莲华,委屈地躺回床上。 步莲华讶然问她:“阿兰,你不吃饭了吗?” “不吃!” 步莲华听出了她语气不对劲,走过来问她:“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我要睡觉。” “现在?”沉默半晌,步莲华说,“好,饿了就叫我。” 到了晚上,步莲华背对着阿兰,解开白绫,润了笔,把听到的暗门哨声都写下来。 他抬起头,看到面前又是一张床,愣了片刻,叹了口气。 入夜,身后的阿兰忽然哼唧起来,呼吸声也乱了。 步莲华笔尖一顿,连忙搁下笔,问她:“怎么了?” 阿兰有气无力地说:“疼,我肚子……疼……哪里都疼……” 步莲华转过脸,看到阿兰脸色苍白,汗水濡湿了额前的头发,大眼睛迷蒙无助。她像是一只受伤的小兽,蜷缩着,发抖着。 步莲华连忙坐过去,低头触了触她的额头:“不烫。” “肚子疼吗?”他道了声歉,掀开被角,探手进去,摸了摸她的肚子:“这里?” “冷……像冰……” “冷?” 阿兰挣扎着,扑到他怀中,嘤咛了一声,小声说道:“冷,好疼……” 她的手贪婪的吸取着暖意,伸进步莲华的衣领中,紧紧贴着。 手是凉的。 步莲华愣了一下,摸了摸她的脚,果然也是冰凉的。 他把阿兰推开,阿兰可怜巴巴地看着他,目光像是被抛弃了。步莲华说:“你等我,我知道你怎么回事了。” 步莲华起身走了出去,阿兰听着他跟人说话的声音,迷迷糊糊趴在床沿上睡,过了一会儿,朦胧中发觉有人抱起她的脚,贴到了温暖结实的小腹上,温热的手握住她的手,放到了胸膛上。 ?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