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傻吗?”苏北湘道, “这个穷乡僻壤, 连我家的商行钱馆都没有,贺族也未来接人, 前后不靠, 你敢拿金子住店?” 说得很有道理, 阿兰本想解释她只是问问他金子丢了没有,但想到现在住店是关键, 也就不再多这句嘴。 其实她很想说一句:知道金子不能花,你天天带着它是做什么用的?显摆家里有钱吗? 苏北湘翻了个白眼,要去住庙。 阿兰连忙拉住他问道:“你想让一个病人住破庙?” 苏北湘没好气道:“那能怎么办?不然就街头!” 破庙, 还是露天席地,你选一个吧。 在他的注视下,阿兰手伸进怀里摸了半天, 苏北湘醒过神来连忙撇开眼,问她:“你干什么?” 阿兰从怀里摸出一个荷包:“我有碎银,银票, 铜板。” 她打开袋子让苏北湘看。 里面还有盒胭脂。 苏北湘捏出胭脂盒,鄙视道:“出门打仗,身上还带胭脂水粉……” “有问题吗?”胭脂是阿兰之前在墨城买的那个,本来想涂胎记,后来被楼玉劝了回去,这盒胭脂就一直收在身上,她没有浪费的习惯,用不上也不会扔掉,因而就一直带着。 但这些,她不想跟苏北湘解释,只倒出一些碎银铜板给苏北湘,取回胭脂,把荷包塞了回去,“小七的脑袋上还一堆花花绿绿的宝石花呢。” 苏北湘也不想跟她纠结这个问题,只道:“你不知道别乱说,那些都是他娘他姐姐们的遗物,你以为他是戴着臭美吗?跟你又不一样。” 阿兰愣了好久,这下是真的闭嘴了。 她以为楼玉就是那种风流少年郎,那些花花绿绿的东西戴他身上也不别扭,他本身又是那种喜气洋洋的性子,所以她真的以为楼玉天天戴着那些东西是为了好看…… 原来是这样。 阿兰岔开了话题:“你看看,钱够住店吗?” “够了。”苏北湘看也未看,手指蜷起飞快地数了掌心的钱,放进口袋,赶车回去,问她,“你哪来的钱?” “莲华给的。” 那些碎银,很早的时候步莲华就说过要给,阿兰本来没指望他记住,以前尚书家的姐姐跟她说过,那些公子们对女人说的话,有时候就是哄人玩的。刚开始没摸清他脾气时,阿兰也觉得步莲华是在哄她玩。 结果步莲华真的给了。 原先是每天都给,后来是她自己说,每天都有,钱多了没地方存放,让他不用如此守诺。 没想到隔天,步莲华就拿着一个小荷包来了:“是我疏忽了。给你换成银票,苏家钱馆的两张,贺通钱庄的三张,还有些钱币碎银,想买什么就买,没钱了或者丢了一定要告诉我。另外,要是哪天跟我走散了,你就去找贺通或者苏商的钱铺,报我或者北湘的名字都行,千万要记得。” 苏北湘一路无话,背上昏睡的步莲华找了家干净敞亮的客栈,吸取上次的教训,这次要了间大房,打算住一起。 但床只有张大的,苏北湘自然不会跟病人和阿兰抢床,他把步莲华扔在床上后,自觉地挪好椅子,躺了上去,腿放在桌子上。 屋内很长一段时间无人说话,气氛有些尴尬。 过了不久,苏北湘见阿兰收拾床铺,忙着打水洗脸,没注意他,他这才从袖筒里掏出一截小药膏,给身上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