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解安全带,她却没有动,只是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他觉得她似乎点累,问怎么了,她摇摇头,说没事,歪着头看他,目光含情带水,简直可以淹没他。 他忍住冲动,伸手摸了摸她的脸颊,低声道:“人都给我礼物了,就你还没给呢。” 她刚才被灌了几杯酒,又被起哄唱歌,这会儿声音有点哑,她问:“书不算么?” 他摇摇头:“书也可以当礼物么,你也太敷衍我了。” 她问:“那你想要什么?” 他俯身过去给她解安全带,寻常都会趁机亲她,今天低着眼睛不看她:“你。” 她的胸脯随着呼吸微微浮动,声音很低,但很清晰:“我就行吗?” 异性特有的柔旖带着酒香直扑到他脸上,他一下子意会到了,喉咙发紧,手就乱了,连安全带都解不开,面上倒是还镇定,声音也平静,像个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动的男人:“你就够了。” 安全带终于解开了,她握住他的肩头,亲了上来。 气息逐渐沉重,她用极细微的声音道:“那这个我送得起。” 他心神一荡,亲了亲她的鼻尖,压着声儿道:“你可真大方。” 她便笑了,把脸颊埋在他颈里,低声道:“生日快乐,宝贝儿。” 她可爱的时候,他会这么叫她。也逗她,让她这么叫自己,她却死活都不肯,说还是直接叫名字有情调。今天她第一次这么叫他,但却一点不觉得生疏,好像她已经叫过很多次了似的,他哑声道:“今晚别回去了,成么?” 她在他颈里微不可闻的点了点头。 以前吻她,总要克制,怕自己意乱情迷,会动用花言巧语哄她上床。今晚显然时候已到,他再也不用克制。 中间她呜咽着说无论他将来是老了还是秃了,发福了还是有啤酒肚了,她都会喜欢他,她会永远喜欢他。 事后,他问她刚才说什么,她又假装什么都不记得了。 他觉得她别扭的样子特可爱,低声在她耳边道:“我即便五十岁了,也不会允许自己发福和有啤酒肚的,你放心。” 她脸红耳烫起来,小声道:“反正跟我也没关系了。” 她总是一句情话后面必定要带上一句相反的话,好像不带那句话,就不完整似的。他当时对人心的百转千回还没那么了解,也没深入去想她到底为什么这样,只觉得这人可爱又可怜,只想让她再胡言乱语一些。 年轻是什么?年轻就是可以和喜欢的人彻夜做|爱,直到天边都亮起来。 二十一岁生日的那个夜晚,像个五彩斑斓的盛大梦想。 一切都很美好,简直没办法再好。 他甚至在某个瞬间希望自己已经三十岁了。 男人三十而立,他事业稳定,心态成熟,能抵御一切诱惑,可以结婚生子,安稳度日。可当时他毕竟只有二十一岁,任何关于未来的承诺听起来都那么虚飘。他不会承诺,她也不会信。 然而美好后,紧跟的是分手,来得快而且非常猛。等他真正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的时候,他已经说完狠话,从x大的女生宿舍楼下来了。 他走在那条银杏树的林荫道上。一边是网球场,一边是操场。只因为是暑期,并没什么人,校园很安静。他在路边坐下,摸出烟,缓了许久,终究还是走了。 事后,他没有再联系她。 因为她没给他留余地,他也没有给自己留余地。 一场戛然而止的恋爱。 分手后,他常想起她,开始时候非常多,后来渐渐就少了。这几年,除非看到与之有关的人或事,才会想起来。 想得最多的是她会变成什么样子。 她常说,他是赢在起跑线的人,而她是输在起跑线的人。他就会想在起跑线输了那么多的她,是否已经被生活折磨的不堪重负,轻而易举的改变了自己,就如同大多坚信自己不会被改变的人一样,最终变成了自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