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鞋。手指刚穿过鞋扣,握住她的脚踝,她下意识地一缩,半睡半醒间,睁眼看来。 辨认了一会,看清是谁,她半坐起身,眼也不眨地盯着他。 季清和不动声色,握着鞋跟替她脱下鞋,又去解另一只鞋的鞋扣。 卧室内仅有两排感应灯,光线昏暗。 沈千盏安静地坐在那,不吵也不闹,任由季清和为她脱鞋。 等一双鞋都被脱下,摆在床尾,她静静抬眼,眼尾的弧度像半垂的凤尾,旖旎妩媚。 季清和握着她的脚踝,低头在她脚背上轻轻一吻:“醒着还是醉着?” 这记有些要命,有根弦被他这个亲吻所撩动,她一下天塌地陷,心口一酥,又麻又痒。 她缩回脚,跪坐在他面前。 心口悸动的痕迹犹存,她想得要命,也渴得要命。骨子里的风流劲蠢蠢欲动,就要破茧而出。 她摸到他的耳朵,轻捏了捏,像在摩挲着一块上好的宝玉,爱不释手:“原本醒着的。” 沈千盏凑近,如一只小兽,低着头轻轻蹭他颈间:“现在,刚醉。” 她的发髻在路上时已松散了一半,这么一垂首,长发披落,柔软的发丝在他颈窝处轻扫着,像有根羽毛,将痒意撩至心底,掀起一阵天干物燥。 季清和捏了捏她长发散开后露出的修长后颈,喉间微紧,嗓音微沉沙哑:“有醒酒药。” “不想喝。”她鼻尖碰了碰他上下滚动的喉结,嘟囔着抱怨:“味道奇奇怪怪的。” “那睡会,睡醒了带你回剧组。” “不睡。” 季清和停住。 他攥住沈千盏的手,侧目,认真与她对视了数秒:“既然都不想,做些别的。” 他应该是笑了,唇角挑起个极细微的弧度,还没等她看清,他已摘了眼镜,低头吻下来。 紧接着,季清和连喘息的时机也吝啬给她,将她压入被中。 她鼻端涌入了大片他身上清淡的冷香,盖过她的酒味,似一簇冷竹,清冽好闻。 这香味与时常萦绕在她梦中的淡香逐一重合,前调淡如轻无,后调厚积薄发,似巫山山顶间隐秘的云雨,积蓄到某种程度,一场暴雨倾盆而下,将她浇淋得湿透。 她被困在这山间,呼吸渐渐困难,本就发晕的脑子,更晕了。 神思迷乱,风雨稍歇之际,他微微松手,指腹抚着她被亲吮得娇艳欲滴的嘴唇,嗓音低哑,像在克制,又像在痴迷,声线低沉,还未清晰便渐渐吞没入唇间:“沈千盏,现在叫停还来得及。” 为什么要叫停? 她知道自己也想的要命。 她睁眼。 柔光下,他的眉眼深邃,像立在她脚下的悬崖,就等着她一脚踏空,一并沉沦。 她伸手,手指从他的下颌抚至眼角。有了着力点,她便有了依附,凑到他跟前时,重重叠叠的分影终于定格成眼前的这个人。 “我想。” 她话音刚落,他复又欺上。 沈千盏张着唇,迎着他几度克制后,奔离禁忌有些失控的亲吻。 暴雨没顶,烈阳骄日。 她想起六月的西安,她怦然心动,见色起意。 那一夜荒唐,成了她的夜夜春梦,魂牵梦萦。 她的耳垂湿润,脖颈也被细密亲吻。 季清和尤为喜欢她难耐挣扎的模样,厮磨着,看她呜咽,看她徒劳。 沈千盏被他逼到鼻尖发酸,眼眶酸痛得她连眼睛都睁不开,朦朦胧胧得似隔了层水雾,他的五官渐渐模糊成一道黑影,又渐渐碎成纸片。 她不知道自己在哭,嘴角沉得不自觉下坠,怎么都扯不平。 季清和哭笑不得,心口又因沾了她滚烫的眼泪塌了一半,咬着她的唇,轻声哄着:“哭什么?” 沈千盏羞于启齿,张嘴就咬。但没敢咬重,怕他记仇报复,咬完就松口。 他终于快意,一点点地占着她,指腹擦去她脸上泪痕时,低声问她:“明天醒了,认不认账?” 他不进不退,逼她回答。 沈千盏委屈得要命:“认。” 季清和又问:“负不负责?” 沈千盏摇头:“不负。” 季清和失笑,握着她的腰,低着头一下下吻她的脸,吻她的鼻尖,“我再问一遍,负不负责?” 沈千盏这回是真哭了:“就不负。” 她哭得断断续续,一双眼被浸湿,瞧着特别可怜。 他心软得不行,偏头去咬她的耳朵。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