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阮澜是能说话的,除了刚穿来的两天嗓子出声有点干涩意外,其他一切正常。 但是她不敢开口说话。 就在她穿来的第一天,在不知情下说了半句话,就把个老妈子吓得半死,说她突然开口定然是邪祟附身,要请大师来驱邪。虽然后来被阮钧呵斥糊弄过去了,但阮澜也知晓了此时竟还在用火烧和浸水这种残虐的方式驱邪,吓得闭紧了嘴巴,小命要紧!来日方长! 不过这也省了她许多麻烦,言多必失,尤其是原主的记忆零碎,说不准哪日阮澜说了什么,就让人听出来不是“原装正版”了。 阮澜唱着,手里扫帚挥舞的就像当代巨星,火把映照着人影晃动。 “咔哒——”瓷窑里传来了一声轻响。 阮澜猛地停下,动作僵硬地向窑里看去。 那声音不是只轻轻一声,而是细细碎碎的停不下来,从烧窑深处一路向外。 阮澜吞了下口水:完了完了,这个世界不会真的有妖魔鬼怪怪力乱神吧?也没人通知我一声啊?一般烧窑里这么黑又这么呛味道也不好闻还到处都是灰,没什么好玩的,正常人也不会躲在里面的吧。 她想着,小心翼翼地往后退了一步。 “噗通”一声,从窑里窜出来个脏兮兮的东西。 “啊——”阮澜没忍住,尖叫起来。 那脏兮兮的东西飞扑过来,阮澜被它重重的扑倒在地,接着就被捂住了嘴。 拿东西开口了,声音低沉:“别叫!” 阮澜愣住,眼睛睁得溜圆,对方的声调很凶,但声音清脆,还是个男孩子的声音,不像是什么妖魔鬼怪。 也是因为这声音,阮澜鼓起勇气抬手抓了一把对方的手腕——暖的!活的! 对方似乎很嫌弃她这一摸,不耐烦地抖了下手臂,冷声说道:“要活命就别动!” 这声音冷的扑棱扑棱往下掉冰渣子,但耐不住声音嫩,瞬间让阮澜想起家里养的那只小哈士奇——看着凶了吧唧的,叫起来却奶声奶气,前面看上去雄赳赳气昂昂,后面看走路都撒着欢儿,窝在自己怀里的时候也是一脸正气凌然不容侵犯的模样。 村子里长大的小子性子都野,皮起来连马蜂窝都敢捅,加上阮家老宅常年没人来住,说不定他们就瞧着烧窑有意思,钻进来玩了。 这么一想,阮澜心里的那点怕也都烟消云散了。 现在的问题就是,这小子刚才听没听见自己唱歌说话?自己要怎么圆过去? 阮澜试着挣脱了一下,却发现对方的力气比自己大太多。她只好“咿咿呀呀”了几声,又指了指外面,示意对方放开手。 “外面有人?”小子问道。 阮澜点头,食指中指扮成人腿,做了个向外走的姿势。 “刚走?”那小子又问。 阮澜又点头,顺带想要看清这个人到底长什么样,日后让自己发现他是村里的哪个,非得讹上一笔。 他脸上太脏了,还有好几处伤口似的。血已经干涸了,不知道究竟伤在哪里。这些血混着尘土灰烬,左一块右一快的,看的让人心惊胆战。 可他的眼睛很亮,漆黑的眼眸黑道了尽头,反而透着些绀青,像是里面掩着一小团火。可这火,又被掩藏在了无边的深寒当中。 阮澜有点看呆了,并不是对对方颜值的肯定,她只是觉得对方眼睛这样的颜色才是好看的瓷器。黑不尽然是黑,里面层层叠叠,一眼望不到头,看不穿。若是在现代,外祖父定然要把这么好看的瓷拿回家,慢慢品鉴,慢慢欣赏才是。 “你的意思是——让我放开你?那人一会儿就会回来?”他唯一略微拖起,却又戛然而止。 阮澜想了又想,怎么也想不起村子里有这号人物,加上他脸上的伤口,总觉得有些来历不明。 她猛然想到昨日村子里有一队官差来搜人,一个个凶神恶煞的,闹得鸡犬不宁。可最后,他们也没搜到什么,怒气冲冲的走了。 难道…… 可是…… 阮澜瞄了一眼压着自己的“小灰团”,这也太小了吧!小学毕业了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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