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 “哼,死丫头,上来就砍我,你可真是我教出来的好徒儿!”他嘴上气冲冲地说着,手上却是小心托着,像照顾孕妇一样将我扶到桌边。 “哎呦,你可吓死我了。”,我后怕地将刀甩到桌子上,“我还以为哪来的歹徒要来拿我命呢。” “呵,怎么还怨我了?”,他揉了揉自己的虎口,“你个小兔崽子,力气还不小。” 我摸摸鼻头,讪讪笑了笑。 “你小家伙不错啊,这把刀真不错。哪来的?”他顺手拿起我甩在桌子上的刀,眯着眼睛打量起来。 我得意地扬扬脑袋:“桃竹送我的。” “呦,可以啊,小兔崽子混得不错嘛。” “那是。”我高兴地甩甩脑袋,心里美滋滋。 见他还拿自己皱巴巴地手乱摸小白龙,突然就觉得有些碍眼:“别碰了别碰了,我的,不给你!”言罢就将小白龙夺了过来。 “哼,我还不稀罕呢。”,他摆摆手,眼珠子一转又问,“哎,我给你那把刀呢?” 我心里咯噔一下,咽了口口水,支支吾吾道:“放....放....放起来了。” “放起来了?”他眯眯眼睛,捋了捋灰不拉机的胡子,“真的?” 我心虚地别看眼,逞强道:“真,真的,比真金还真。” 他吹胡子瞪眼:“放屁!”大手一挥,活动活动肩膀,“兔崽子,我看你是皮痒痒了,要不要我帮你松松筋骨?” “别,别!”我连忙摇头,“我说我说,糟老头子脾气怎么还这么臭....” “诶,我说你这嘴怎么这么欠啊!”他上来就揪我耳朵。 “哎呦哎呦,死老头子你给放手,疼疼疼,....错了错了,我错了。” “哼,出来浪一年就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我咬牙切齿地搓搓耳朵,小声嘀咕:“没一年呢。” 见他又要发作,连忙道:“刀断了。” “什么?!”,他蹭得一下起身,“断了?!”作势就要打我。 我连忙后退。 就在这时,门被砰砰砰敲响:“白沐?” 我眼睛倏然一亮,小跑过去开门,却被一把拉住。 “别暴露我!”糟老头子急急贴着我耳朵道,言罢一个翻身,上了房梁。 我皱皱眉头,嘟囔着去开门。 “白....沐,呃....你屋子里什么声音?”桃竹说着,往我屋子里瞟。 我往屋里看了一眼,撇撇嘴道:“一只老鼠而已。” “老鼠?”她狐疑地看着我。 我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就是臭老鼠,已经被我打死了。” “....好,好吧。” “嗯。” “....” “还....有事?”我问。 “....没了。” “哦。”,我啪唧一下准备关门。 却在关上前被她拦住。 我疑惑地看着她,“不是没事了吗?” 她尴尬地点了点头,别开视线,“你....一会儿过来睡吗?” “啊?”我诧异道,“为什么啊?” “呃....你屋里有老鼠。”她说得理所当然,好像真是这么回事一样。 “死了啊,刚打死。”我有些心虚地猫了一眼房梁,觉得一会老头肯定要打我。 “....脏。”她一本正经道。 我:“....” “行吧,一会儿我过去。”然后将她送了出去。 我刚关上门,后脑勺就是一疼。 “兔崽子你才死了!” 我揉了揉脑袋,暗搓搓做了个鬼脸。 “你怎么跑到着了?爹娘呢?”他一屁股坐回椅子上,“让我去武威好找。” 我敛了敛眉,垂眸不语。 他将我的反应看在眼里,收起一副漫不经心的态度,绷着个脸问:“怎么了?出事了?” 我咬了咬唇,点了头。 “到底怎么了,别憋着!”他压着声音急切道。 我嘴一瘪,眼睛酸溜溜的:“吼什么吼,死了,死完了!”言罢,鼻腔一涩,苦苦的。 他被我一句话恍回了神,扑腾一下坐了回去:“这....不....不应该啊。” 不应该?我简直被他气笑了:“死老头,你说什么不应该?我犯得着拿这种事情骗你?!” 要不是现在药效还没过,我真要抄起家伙跟他砍个你死我活。 他没了理,张张嘴不再说话。 气氛一时间陷入了尴尬之中,他沉默他的,我发呆我的。 良久他嘴唇翕动,挤出来两个字:“抱歉。” 我轻哼一声,不做言语,心里头的气倒是消了不少。 “今儿个来干嘛?”我适时给他找个台阶下,也不愿再提这事。 他恍然惊醒,拍了自己脑袋一下,“对对对,你姐,你姐来找我了。” “什么?!”我蹭得一下,站了起来,“老头子你别骗我!” 他有些不悦,但也没发作,强忍住道:“我骗你个兔崽子什么!你姐就在西安平,今日就是她拜托我来找你的。” 就在....西安平! “她....没事,她没事....”我细若蚊吟地念叨。 这一刻我倒下的天,好像又补上了一个天柱。 我以为他们都死了,以为这世上就剩下我一个人了。 尽管那件事情已经过去了大半年,但我至今仍能清晰地描摹出那乱糟糟的白府,虾青色的地板上干涸的褐色血迹,以及....泡在水里的腐烂尸体。 真的糟透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