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完,今年刚毕业的一个研究生小姑娘给他打下手。两个人提到紧固件、电容等一些专业词汇,许愿不懂,就顺手拿起桌上的书读。 书叫《东宫》。这个细节许愿很多年后都记得。她总是记得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 岳海涛结束工作是晚上11点。三个人都有不同程度的疲倦,吹着夜风步行出厂。 这里没有d市中心的灯红酒绿,路口闪着黄灯,像昏昏欲睡的人眨眼。初夏午夜的风还有点凉,许愿把t恤衫腰上的面料紧了紧,岳海涛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研究生住在厂里的女工宿舍,岳海涛和许愿先送她。 宿舍是一片80年代的旧楼,没有物业,绿化带里树丛和野草乱作一团,还有人种了几株玉米。 岳海涛提到白天哪个同事的糗事,研究生姑娘咯咯笑了起来,暂时盖过了三个人带着回音的脚步声。 快到楼门口时,两栋楼中间突然蹿出一个人影,从三个人身后扫过去,几乎擦到许愿的脚后跟。 研究生姑姑尖叫一声,扑进岳海涛的怀里。许愿站在岳海涛的另一边,也吓得心里一木,愣愣的。一楼声控灯应声亮起来,正好定格这尴尬的一幕。 事出突然,岳海涛也来不及做出反应。倒是研究生小姑娘反应快,很快镇定下来,松开岳海涛后,没有面对许愿,眼神放空地说了句:“嫂子,对不起啊!” 许愿没看她,也没看岳海涛,回了句:“没关系。” 许愿到d市的第一份工作是网站编辑,不足百人的教育机构,网站发布的,无非一些招生信息和公司内部新闻,压力不大,没有挑战,收入也自然不高。 最苦的是上下班。 住在城郊,早高峰晚高峰要经历公交——地铁——公交。地铁部分还好,大不了肉挤着肉。公交最痛苦。堵车时间没保障不说,公车走走停停,许愿被晃得头晕想吐,这段时间又不能看书、看手机,因为用眼会晕得更厉害。 工作没感觉多累,倒是路上消耗了太多体力。冬天下了公交车天就黑得看不清岳海涛的五官了,他又经常等着许愿回来去找同事吃饭打台球,许愿只想赶紧上床睡觉,因为第二天还要早起。拒绝了几次,岳海涛也觉无趣。 为爱投奔的冲动劲儿过去,许愿有了怨气。 一方面,上班路途太远,确实超出了她的预期。之前在家乡的省会城市,再远1个小时内也到了。她渐渐觉得体力和精力透支得厉害。 另一方面,和岳海涛碰面的时间很短,平时她早出晚归,岳海涛又经常出差一两个月,回来过一个周末,又被派出去。 许愿开始怀念家乡,怀念上一份工作和老同事。 出版社的人事关系相对简单,人员流动性也不大。因此过去的四五年里,部门每年夏天都组织采风。翻看过去几年的照片,发现当年的自己生机勃勃。 跟前同事在qq上聊天,聊到某位仁兄对许愿未挑明的情意,又聊到许愿这位大家都不熟悉的男朋友,已婚的同事难免叮嘱几句,让照顾好自己之类的话。 许愿聊得眼框发酸,又不想在办公室被人看出异样,生生忍着。 下了班出了地铁,进出地铁口行色匆匆的上班族,她干脆停下来,仰望着楼群中间那个灰突突的太阳,给家人打一通电话。 这一天,地铁入口,人流如织。地铁门前,车水马龙。一个扎着马尾背着大包的女人,边忍着哭腔边讲电话。 岳海涛出差的时间越来越长,许愿有了在公司附近租房的念头。恰好和她一起进公司的同事,也有一个想在公司附近租房,两个对脾气的女生合租,再合适不过。 岳海涛强烈反对。 他的理由是,本来他就经常出差,能在一起的时间就短,许愿一住进市里,见面的机会就更少了。另外,许愿之所以放弃老家的工作,就是为了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