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斗…所以郑氏通过他们培养出来的不法官员去盗取粮食,也很正常,我不觉得奇怪。” 杨侗发现事情不简单,问道:“这么说来,以前也发生盗粮事件?” 萧后理所当然的说道:“那是当然了,只要有人就有纷争,只要有官,就有贪官;所谓的没有贪官,要么是贪官藏得太深,要么是同伙去查同伙。你要是相信官场没贪官,那就大错特错了。” “皇祖母高见!”杨侗心悦诚服的点头:“我想借这机会,干掉郑氏,皇祖母有没有办法?” “不可能!”萧后望着默默满是期待的孙儿,叹息道:“孩子,我记得以前和说你说过,你最大的问题就是太过顺利了,把你的敌人想得太简单……总以为你的敌人是任你捏的软柿子;总以为大军过处,寸草不生。可你想过没有,草被割了,但只要草根还在,待到来年,草根会长出更加浓密的新草……野草是一年一轮回,而千年士族则是十年、百年一轮回,他们的子弟、门生、故旧早已广布天下,深入到各行业,而这些就是千年士族的根。你锄掉的太原王氏,只是表面上的王氏而已,他们的根,早已融入到千千万万普通百姓之中了。” 杨侗沉默半晌,又道:“总不能不做吧?” “做肯定要做,但你不能急,更不要奢望着把千百年后的事情也做了。不然,你就会犯你皇祖父同样的错。”萧后说道:“一个王朝,就像一个家族,有起有落、有盛有衰,不管是成功与失败,都不可能寄托在一个人、一代人的身上。百年之后的事情,就应该由百年之后的人来操心。你皇祖父以前就是想着为子孙安排好一切,结果你也知道了。如果他静下心来,顺着高祖文皇帝创下的基业,一步一个脚印的去,只做他应该做的事情,恐怕又是另外一回事了。这是最深刻的教训,你不能再去走。” 萧后为了教孙,毫不客气的拿丈夫当反面教材。 “皇祖母说得是……我知错了。”杨侗认错态度良好,一副乖孙子的样子,仿佛真的听进去了一般,转而又问道:“皇祖母,您认为我应该怎么做?” “我先问你,你认为这是郑氏所为,还是很多与郑氏在关联的士族也参与了?” “应该是山东士族合力而为。”杨侗将所有事情梳理了一遍,然后又将济阴购粮一事说了出来。 萧后听完来龙去脉,断定道:“你的怀疑是对的,单靠一家之力,不可能这么快。” 杨侗说道:“整个山东士族都参与的话,就不好对付了。” “这你就错了,人多反而好对付。”萧后解释道:“千年士族是他们的优势,为了始终保持高高在上的地位,他们家法之严苛,比国法尤甚几分,他们不允许任何人给家族抹黑,哪怕家主也不行…如此世世代代,便形成了风气良好的名门,成了文人景仰的圣地…但反过来说,这也是他们最致命的弱点。他们对名声尚且如此在意,对家族生死传承的在意会更甚千万倍。所以他们在合作之时,往往先以自己的家族为重,便是没有算计盟友,也会有所保留,一旦到了生死关头,他们是不会在意盟友死活的。” “再者说,山东士族毕竟跟直接造反的李渊等等反贼不同,他们名义上还是大隋子民。而你是代表天下正统的皇帝,以你对天下掌控程度而言,只要证据足够,就能无忧无患的把他们清除干净,这是你最大的优势,也是他们最大的劣势。要是你逮住郑氏,并以他的传承问题要挟,他一定会不客气的把崔、王、卢出卖,反之亦然。” “简单来说,就是人多嘴杂、盟友不可靠。”杨侗被说通了,也明白了“人多反而好对付”的原因所在。 “正是如此,所以你千万不要被他们所谓的同进同退、同气连枝给骗了。”萧后说道:“若是一家的话,反而不好对付。因为凡是涉及家族问题上,哪怕再没骨气的士族子弟,也会表现得很勇敢,勇敢到不惜用自己的性命来保家族的前途。但如果不是同族,那他们就无所谓了。这说到底,每个士族子弟都是‘千年士族’这个名头的棋子而已,从他们出生那一刻起,生死都被‘千年士族’控制住了,男男女女是如此。” 说到最后,萧后颇有不胜嘘唏之感,她是梁国公主、大隋皇后,可在这之前,先是兰陵萧氏的女儿,十分清楚大姓与大姓之间的龌龊。 杨侗至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