坊,敦化坊属万年县,颜松筠则是万年县的县尉。 “颜先生说……确实是宫里的人!” “是宫里的谁?”池棠忍不住追问。 来人答道:“具体是谁指使的,我走时还没查到!” 池长庭点点头:“你辛苦了,下去歇着吧!” 报信者躬身退下。 池棠猛地扑进父亲怀里,大哭:“爹爹……阿雪、阿雪……孩子……” 池长庭抚着她的秀发,沉沉不语。 不一会儿,外面来报:“周小郎醒了——” …… 周仪醒了,却也没醒。 池棠站在父亲身旁,看着他撕咬着拉住他的仆从,目眦欲裂。 “放开他。”池长庭道。 仆从一松手,他便朝门口冲来,既没看到他最疼爱的妹妹,也看不到他的师长。 池长庭抬起一手按在他肩上,他才抬头看了一眼,目光癫狂无神。 池棠顿时心中大恸。 怎么能不癫狂? 他的妻,他的儿。 他前一刻还因为初为人父欣喜若狂,一眨眼,堕入深渊。 “先生……”他嗓音嘶哑,“我要回京,阿雪在等我……” 夏辉冲上来拉住他,哭道:“哥哥,你这个样子怎么回去?你会死在路上的!” “让他回去。”池长庭道。 池棠扯了扯他的衣角,也是不赞同。 池长庭拍了拍她的手,吩咐道:“给他打盆冷水,擦把脸再走!” 没有人阻拦了,周仪也只是呆呆站着,失魂落魄。 池长庭又唤来展遇吩咐道:“你去备辆车,亲自跑一趟,送他们兄妹回去——”语气一顿,目光冷冷看着周仪,“好好活着,阿雪和孩子还等着你为他们报仇!” …… 周仪和夏辉是正月初四离开的。 等到池棠回京时,已经是二月十二了。 二月十二,恰巧是花朝节,满城锦绣,生机勃勃。 池棠一进城就直奔敦化坊周家。 大门紧闭,冷冷清清,门楣上的白布有些歪斜,好似一处久未住人的凶宅。 “周小郎说,他还没为鲍娘子守灵,所以不让撤丧仪。”展遇说着,上前敲了两下门。 “来了来了!”门内脆生生的一声,顿时令气氛鲜活起来。 开门的是一个七八岁大的小女孩,一见池棠便笑得眼睛都没了,立即转头朝里喊:“是姑娘来了!是池家的姑娘来了!” 池棠忍不住一笑,摸了摸她的脑袋,问道:“杜姑娘也来了?” 这小女孩原来是在池棠身边的,唤作春苗,画屏去杜家的时候池棠让她跟了去。 春苗刚点头,屋内就跑出来两个人,正是画屏和夏辉。 池棠同画屏点了点头,定睛去看夏辉。 一身素服,面容疲惫,见到她开口欲唤,还没喊出声,就落下了泪。 “……我们回京时,嫂嫂还没下葬,”夏辉一边带着池棠往里走,一边轻声说着,“鲍大娘说,一定要让哥哥见嫂嫂最后一面……”说到这里,却哽住说不下去了。 画屏接过来说:“周小郎葬了鲍娘子后,说要为鲍娘子守灵七七四十九日,所以灵堂也没撤,这些日子他一直在守灵,劝不走。” 说话时,已经到了灵堂。 站在门外往里看,入目皆素。 灵堂上摆着一大一小两只牌位,周仪穿着重孝跪在火盆前,木木地往里添纸钱。 “哥哥一定要给孩子立个牌位……”夏辉哽咽道。 “他有名有姓,自然应该有牌位——”周仪突然开口。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