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哥太会算牌了。 谁手里有哪些牌,下一步应该怎么走,他心里门儿清。 她小舅候就开玩笑地说过,亏得这是打牌,要是他哥把打牌的心计用在追女孩子身上,估计人家女孩子肯定逃脱不了他布下的天罗地网。 这人实在太“工于心计”了,简直是算无遗策啊。 她哥说从今往后,换他追求她。 花是一天不落地天天送,每天晚上只要没应酬必然给她跟小早做饭,还时不时地制造点惊喜什么的。 原来她哥追起人来是这样子的,热情得让人,难以招架。 热情…… 伍媚从没想过有一天她哥会跟“热情”这个词儿扯上边。 就比如她也从来没想到过她哥那样的人竟然也会买情侣牙刷牙杯。 毕竟买情侣牙刷牙杯什么的,多少有点幼稚。 而在她的记忆里,方怀远这人就从没幼稚过。 从第一次上她家,被她用手里的汽水瓶开了个瓢,她哥昏迷前说的都是“不要怪妹妹。” 充分地展现了身为兄长的风范。 就是现在,他们两人生活在一起,也都是她哥对她照顾得多一点。 浴室里传来哗哗的水声。 不知道是刚才在ktv里的那个吻还没缓过劲,还是她哥在路灯下问她,如果当时他不在包厢,她会如何,后来又改变了主意,说是不用她回答了,当他什么都没问过这种有些反常的行为令她有些在意,总之,她现在是一点睡意都没有。 伍媚觉得自己这个呆发得也挺久的了。 神奇的是,即便她发了这么久的呆,她哥这个澡竟然还没洗完! 要不是听见浴室里传来水声,她都以为她哥在洗手间里睡死过去了。 人在睡不着的状态下,脑神经就会特别活跃。 —— “小舞,有时候我常常觉得你太聪明了。所以我必须要极力隐藏我自己的心思,才能不让你看出我对你动了心,哪怕一丝一毫。 有时候,我又嫌你太不开窍了。 我爱了你这么多年,你怎么能够当真一无所知?” 他哥在酒吧里所说的那句话,再一次毫无预兆地响在她的耳旁。 她哥竟然说他爱她,而且爱了很多了年了! 这才之前是她想也不敢想的。 就像是一个天大的馅儿饼,兜头就砸在她的头上了。 她想过张嘴就把那张馅饼吭哧吭哧嚼吧干净了,最终还是因为被她妈逼着发过的毒誓,没敢再往前踏出一步。 上一辈的恩怨是横在他们之间的巨大天堑,伍媚以为她哥必然是不想见到她的。 所以回国后她从来没想过要找她哥,只是想着离她近一点,生活在他所生活的土地,呼吸他可能呼吸过的同一片天空。 她不想去猜,为什么他哥都三十好几了,都还一直没有结婚。 她没有自恋到认为会是因为自己的缘故。 她在她哥的心目中应该远不到那种程度。 她就是想着,如果再过些年,她哥还没有结婚,她让小早去跟他相认。 总得有人给他养老送终不是? 她对她哥的情况跟她妈对方叔的情况太不一样。 方叔隐瞒身份跟她妈结婚,临了,捅那么深的一刀,拔出来,不连血带肉才怪。 她跟她哥不一样。 她哥从来没有欺骗过她的感情。 这些年她哥对她怎么样,她比谁都清楚。 那些细枝末节的好,绝对不是为了报仇而刻意伪装的亲近。 所以她没有她妈那样,由始至终都没有因为被深爱的人欺骗而产生了巨大的愤怒。 伍媚在听见浴室里传来干呕声的时候,心狠狠地跳了跳。 她哥的酒量她比谁都清楚。 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