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噫吁,韩文正公卫道守义,宁愿粉身碎骨,在所不惜。而事功之学,却只计较利弊得失,这便是我和你最大的不同!” 卢维孝没有听进去劝,反而是教训起了陈初六:“知应,区区二百人,算的了什么?就算全杀了,难道能动摇朝廷的根基?老夫看来,知应还是被吓怕了。世上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知应写得如此好诗,可惜,可惜……” “话已至此,下官也不复他言,但下官绝不认同卢大人所说,愿大人好自为之,告辞了。”陈初六起身要走,却不料卢维孝喊了一声来人,从外面便闯进来几个虎背熊腰的啰卒。 “这是什么意思?” “呵呵,老夫有言在先,这件事不论查到哪里,对陈大人都网开一面,既往不咎。老夫知道,你是忠臣,也算半个贤臣。” 卢维孝站了起来,百无聊赖的拨弄了眼前吃不下的饼,接着又道:“但万事都应小心谨慎,未免这件事受陈大人的干扰,老夫只有出此下策了。” 几位啰卒明显不敢动手,拱手道:“陈大人,我等皆知你武功不凡,身份尊贵,但我等亦是奉命在身,还请陈大人体谅我等。” 陈初六冷笑:“卢大人这是要拘压朝廷?” 卢维孝也笑了一声,回到:“非也,非也,老夫只是怕这件事情牵连过广,狐冲山余孽未清,有人会谋害陈大人。” “陈大人不是说过么?前些日子,就有人刺杀你。呵呵,知应,你当这个知府,确实有些劳累,入冬之后,政务松乏,你借此机会歇歇也好。” “好手段,好手段……”陈初六点点头,心说还好早谋划了一步,让陈思怀先去了汴京,要不然还真够麻烦的。 “对了,老夫来之前,从来未听说赵官家需要一个新侍读,最近这些日子,也没听说有天使传旨。知应是什么时候得到的圣旨,让晋选一位侍读?” “哦,呵呵,也许是卢大人太忙了,没有察觉到吧?”陈初六笑着说到,可心里却痛得滴血,又白白浪费一张空白圣旨,那玩意儿就剩下一张了! 卢维孝启程回了汴京,陈初六照旧在府衙视事,自然是检查周公他女儿身体好不好,洗没洗干净之类的事情。 而此刻潞州、上党、经略安抚司内,俞高宜爆喝道:“彼其娘也!陈小匹夫,竟然敢出尔反尔,拿钱不办事。” 这几日,俞高宜可是拉紧裤腰带过日子,他把宝押在陈初六身上,一口气送出三十万贯,希望起到关键作用。 之外他还得给在汴京的关系送炭敬,值此特殊时候,他还得翻倍。这一轮下来,他一贫如洗,只好缩衣节食。 每顿必有却从来不吃的几个山珍海味的门面菜撤去了,猎奇大的菜一概不许再上,精简再精简,只剩下的八凉八热,对他而言就是忆苦思甜,粗茶淡饭。 其他衣食住行,都大幅削减。出行的轿子,从紫呢又改成了蓝呢。田产房产,典当的典当,变卖的变卖。 而现在却传来消息,下注最大的陈初六这里却赌输了,这叫他如何能冷静下来?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