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正无时无刻以他灵力为生的蚀灵藤。 这里是他的识海深处。 识海紫府是一位修士最要紧的地方,如今被这蚀灵藤占据,可见他此时的状态有多么糟糕。但唯有经历过一次的杨毓忻知道,只要他将识海上空那时隐时现的符文封印撕开,让蚀灵藤放开手脚吸尽他的真元,他非但不会死,反而会因此而血脉半觉醒。 杨毓忻的目光微凝。 他直直地看向被蚀灵藤根须缠绕在中间的物什,巴掌大小宛如女子惯爱把玩的梳妆镜,边框上刻着太乙玄纹,下端则缀着金色的流苏。从不曾见过此物的杨毓忻心中微惊,心底却有一个名字浮出。 昆仑镜。 上古十大神器之一的昆仑镜。 昆仑镜嗡鸣一声,杨毓忻整个人如遭雷击,身体一震,下一刻他就被赶离了自己的识海。 现实世界中,杨毓忻倚靠在床头,他捂着自己的额头,没有吭声,但冷汗顺着额角淌下,紧咬着的唇角依稀泄出几个字来: “两年前吗。” “我……竟是回到了两年前。” 修真世家,自与寻常富贵之家不同。 秣陵城南是一片绵延看不到尽头的湖泊,林家本宅就建在湖心岛之上。偌大林家笼罩在薄雾之中,一年之中只有短暂的夏日依稀能够看到湖心岛上的建筑,亭榭回廊,那是秣陵城人人艳羡的神仙府邸。 林徽末熟门熟路地抄后门回到了林家,没有惊动一个护卫,但却被一个少年逮了个正着。 “你还知道回来!” 拦住林徽末的是一个穿着紫色锦衣华服的少年,不同于林徽末的清朗俊美,少年矮了林徽末一个头,圆脸猫眼,相当可爱的长相,下颌一扬的模样神气极了。他叉着腰挡在林徽末的面前,目光炯炯。 林徽末搔了搔下颌,干笑道:“哎呦,真真,这个时辰了怎么还不去学堂?当心阿娘削你啊。” 少年,也就是林徽末一母同胞的亲弟弟林徽真都要气笑了。十四岁的少年用力地磨牙,咬牙切齿地道:“不许叫小爷真真。还有今天年初一,族里的学堂初三才开始正常授课!” 林徽末哈哈一笑,抬手在自家弟弟阻拦不及下狠狠地揉了一把,将少年梳得整整齐齐的头发揉成了鸡窝,而后在他愤怒跳脚之前迅速收回手,笑眯眯地道:“啊呀,原来是这样啊,都是大哥的错,没有记清楚~” 林徽真深呼吸,他家大哥不靠谱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不气不气。世界这么美好,他却如此暴躁。 林徽末都要稀罕死自己的弟弟了,明明年纪小小却整日装作大人的模样,然后一逗就破功,跳脚的样子跟奶猫炸毛似的,也不怪阿娘养了一只橘猫,取名叫做榛子。 当然,弟弟虽然有趣,逗过头就不好了。 林徽末轻咳一声,抬手行了一礼,动作潇洒,既有世家子特有的矜贵,亦有江湖人的豪爽,总之姿势十分赏心悦目。 “昨日家宴,仰仗弟弟的仗义相助,为兄甚是感激。” “……哼,你知道就好。”林徽真头一撇,而后脚一小步又一小步地蹭到林徽末的身边,先是横了他一眼,做“恨铁不成钢”状,而后伸手拉住自己哥哥的手,竭力扳着的小脸透出的是小小的骄傲,道:“那些人问你在哪儿的时候,我跟他们说你去看阿爹了。”皱了皱鼻子,林徽真控诉道,“别以为我看不出来,在我说你不在的时候,他们是松了口气。”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