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恂歪在座位上,头隐隐有些发烫,沈琛皱了皱眉还是打开车门出去了 。 医院外的花园是让病人外出活动的地方,刚好和近处的一个绿化公园连在一起,他们下车的地方远,所以未曾遭遇媒体和记者。 沈昌民年过四十已经往五十靠拢,但整个人看起来要比实际年纪得多,昨夜大概熬了夜,眼下有些乌青,看着多了些疲惫。 “我叫你不要生事,你就是这样做的?”声音喜怒莫测:“倒还需要我推了行程安排过来捞你出来。” “您是叫我不要打着家里名义生事。”沈琛不卑不亢。 沈昌民回头看他,沈琛神情淡漠:“如果不是您过来保释 ,不会有人知道我是沈家的儿子。” 沈昌民:“......” 他是这么个意思?如果不是手边没有东西,他十分想过来打这个逆子。 这个想法出来的时候连他自己都愣了,从小到大,他从来没有打过这个孩子,他们父子并不亲近,更遑论打他,过了好一会儿才继续道:“那你现在准备怎么办?” “警察局的事已经过去了,我已经给你摆平了,接下来的事你自己做主,不要再生事了。” 顿了一顿,状似无意的淡淡道:“你对陶家那个小子很在意?” 沈琛抬起眼皮等他下文。 “那不是个省油的灯,我不希望你和他走的太近,这次的事也是他挑起的——沈琛,这儿可能不适合你,回——” 本来是准备说回国外的,但想到四年不见 ,不知道为什么他又收了回去。 “去其他地方吧。” 沈琛又等了一会儿,见他没有下文才转身离开 ,声音融进萧冷的长风里,不知道是声音冷还是风冷。 “不必您劳心了,我可以处理的好。”这声音疏离冷静没有任何起伏,只在最后轻轻巧巧的添上一句:“毕竟从前四年未曾受您庇护时,我也是过来了的 。” 停一停,他露出一个极寡淡的笑来,带着微微的嘲讽:“再说,当年不是您将我带来的这里吗?” 恰是这最后一句话格外伤人,沈昌民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人狠狠攥住了,好半响未曾吐出一个字来。 沈琛不曾等到他回话,便转过了身,刚刚走过两步,便听见身后的人微微咳嗽了一声,抛出最后一句。 “沈丛回来了。” 他同父异母都哥哥——沈丛。 沈琛步子一顿,却并没有停下。 沈昌民在原地站了一会儿,不大想动,清晨的风吹的格外冷,忍不住看了沈琛的背影一眼,脊背挺直,背影挺拔,只是哪怕看背影都是一派生人勿近的模样,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想点一支烟。 ——他原已经戒去烟酒十余年了。 回去的时候陶恂站在车边上,身边还站了一个气喘吁吁的小郭。 “老板 ,你出来了?我今天一大早就去保释你们了,结果他们说你们已经走了,你们没事吧?” 他穿了一件旧风衣,可能是一夜没睡,眼睛下面一片青黑,甚至连眼眶都是通红的,不知道是哭过了还是熬夜的。 当时的沈琛并不知道,小郭脑子笨,以为跟着他们去警察局就能把人保释,结果半夜不能办,当时夜里一点多,周围的旅馆都关了门,他就缩在警察局外熬了一夜,结果第二天一早进去保释时才发现他们已经被沈昌民早一步接走了。 “没事——老太太怎么样?” 手机昨天在警察局是交了的,在沈昌民面前好歹还是不能太随意,也没敢看手机,直到这时候还不知道确切消息。 那位医生已经发了消息过来,昨夜的手术还是顺利的,但老人家体质不好,还在加护病房里面,能不能醒过来还得看二十四小时。 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