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声说着:“是吗?我从未见过你和他之间会横眉冷对。” 虽然是在丞相府,周围也只有当局者几人,无关大雅,可是终究是有些反常。 为了避免时宜夹在中间会尴尬,安杰郡王收敛了声音中的厉色语调,格外平和的解释起来。 “硕大的丞相府,在我离开的这些年,被安插了十几个人,能够悄无声息的出入府邸,我理解当初是为了顾全大局所为……” 说道此处,盛明珠也想到今日她和轩辕翊造访的过程,隐约猜到了后面会说出怎样的话来。 “可是如今我这个郡王回到了帝都,却还是一如既往的保持这个局面,今日是你们毫无征兆的到访,或许未来的某一天就是铠甲护身的将领出入了吧!” 面对意料之中的对话,盛明珠却有些哑然。 刚好走到了木质的拱桥旁,时宜轻飘飘的目光掠过安杰郡王,后者显然收了声音,独自牵着马走了上去,将她们姐妹留在了身后。 “方才的话,没有针对姐姐的意思,更不会针对璟王,”时宜压低声音解释着,“如今祖父的身子越来越差,我擅作主张请叶哥哥来,郡王多少也是知情的,他也是实大局的人,只是去世的人终究太过特别,才会在最初有些介怀。” 时宜说着,很是自然帮着盛明珠敛起了裙摆免得她在上台阶的时候猜到,任何时候照顾她似乎成为了时宜潜意识的条件反射。 “还记得当初在郡王离开皇宫的第一年除夕吗?当时他忽然出现,我曾告诉姐姐,他的身边多了两个年龄大一些的护卫,是郡王在军营里关系很好的兄弟,其中之一就是喝叶哥哥江湖朋友发生冲突去世的。” 不得不说时宜这个人对待郡王的每一件事情都有着太精准的记忆力,这一点远比她盛明珠要优秀的多。 于是她装作很随意的问了一句,“你知道是因为什么发生冲突的吗?” 时宜略微沉默了一下,摇了摇头,“只知道是以一敌十的场面,辗压性的人数对抗,纵然是精锐士兵将领,也抵挡不住武林高手以多制胜!” 过于惨烈的画面总是伴随着时宜的叙述一闪而过,盛明珠总是会无端联想到皇宫破门而入时那些野蛮凶残的摩羯匈奴,两个画面叠加重合在一起,让她胸口发紧,不由得用食指去旋转手腕上戴着的那串念珠。 时宜看的出身边的人情绪有了波动,眉宇间微微蹙紧,却始终隐忍不发,“姐姐,是否有些不舒服?” 原本垂着视线的盛明珠,轻轻摇了摇头,并没有回应,一时之间也失去了继续追问下去的想法,走到桥的尽头时,却已经看到了轩辕翊等在那里,而牵着马的郡王却低声和他交谈着什么。 师徒两个人仿佛回归到了原本相处的样子,完全像是没有发生过之前不快的一幕。 待到盛明珠走近,轩辕翊才微微侧身看了过来。 “不由分说的就离开,这可不是好习惯,放心不下冬青的话,倒是可以安排,希望下次不会再这样不告而别了。” 盛明珠接过安杰郡王递过来的缰绳,攥的很紧,去没有回答。 “你如今是大祁朝的太后……”轩辕翊继续说着。 可是盛明珠却忽然抬起头,瞪大了眼睛去看他。 今日经历了太多,已经有无数的亲近分的人,用这样的方式来提醒她,她只是盛明珠,并不想要做什么太后。 轩辕翊明显也意识到了她的情绪变化,这才将后面的话压了回去。 余光中,却看到盛明珠眼底化不开的情绪…… 其实他也希望能够过上叶暖夜和冬青的生活,隐匿于世,避开繁琐的权谋党争,丢下所谓的宏图大志,只求得平淡的生活,日出而作,日落而归,仅此而已! 回去皇宫的路上,盛明珠靠在马车上,看着夜色来临前的周围精致,有些人家已经点上了烛灯,隔着琉璃的灯罩稀疏隐匿在山水中,坐在她身边的轩辕翊,始终没有再说什么。 相比较而言,轩辕翊任何时候都是最有耐心的那一个。 在两个人共同批阅完奏折,将需要轩辕启单独学习的一些分类放置,免得小小年纪的他难以理解太过深奥的部分。 “一会儿好好休息,明日还要早朝!” 这是两个人分开前轩辕翊唯一说的一句话。却还是和朝堂的事情分不开,关心她的作息,却只是因为早朝的缘故吗?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