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秦初苧进了厅堂,坐着宽椅,勉强抿了口浓茶,还没琢磨透国公夫人对她为何转变了态度。 上座国公夫人道:“听宋灼说,我儿对你另眼相待。” 秦初苧以为是这个原因,顿时觉着无功不受禄,遂放下茶杯回,起身回,“也不算另眼相待。” “坐吧,比不搭理你强。”国公夫人的视线密密麻麻不漏分毫地凝视着她的面,她总觉着奇怪了些,但还是依言坐下,国公夫人又命人换了杯茶,“若喝不惯浓的,尝尝这杯清的。” 秦初苧是真觉出不对了,国公夫人也终于收回了视线,她慢慢放松身体靠在椅背上,甚至唇边还带了丝笑,“可有法子应付武安侯府?” 秦初苧点头。 “是何法子?说来听听。” 秦初苧犹豫片刻还是如实说了,当年侯府大姑娘,也就是秦仲清的姐姐,痴心国公爷,蒋仲仁想贪国公府权势,两人合伙做计,在春宴当夜引_诱已婚的国公爷至闺房,好在国公夫人及时,阻止了一场荒唐事。 当时只有几人知晓真相,京中只知侯府惹怒了国公府,却不知国公府因何而怒。之后,为保武安侯府名声,平息国公夫人怒火,侯府将秦仲清推出来代蒋仲仁受过,暗中将大姑娘送至尼姑庵,说是要关她一辈子,过了一个月,侯府对外称大姑娘因病去世。过了大半年,大姑娘在尼姑庵去世了,至此,京中再无人提她。 “可她当真死在尼姑庵了么?”秦初苧望着国公夫人一字一顿地说,“夫人可有想过她还活着?” 秦初苧在给武安侯府的信中写:大姑娘分明没死,我爹爹曾在柳州遇到过她,她说她用假死骗过了你们,若你们再试图伤害我爹爹,我就将此事真相宣之于众,听闻太后最厌恶这种事情,到时会将如何? “砰”得一声,茶杯碎地,国公夫人阴沉着脸走下座俯身靠近秦初苧,“此事是真的,还是你想借此事让我对付武安侯府?” 满身的威压逼得秦初苧垂下眸子,睫毛轻颤,“夫人,我只是猜测,夫人若是肯帮我,我感激不尽。” 猜测也是有根据的,当年在柳州,她爹爹曾在街上失神地望着一个女子,她问那女子是何人,她爹爹才将往事尽数告诉她,末了摇摇头说,“兴许我眼花看错了。” 若是没看错呢? 她只是诈一诈武安侯府,武安侯府若确信当时的大姑娘死了,她自然是无中生有,若是不确信,势必会派人去柳州印证,柳州远在边陲,没个十天半月是回不来的,且以不久前那群护院的架势,武安侯也怀疑被当年的大姑娘耍了吧。 “此计确实能保你爹一阵子。” 国公夫人直起身子放过了她,“听说你娘亲病了?” “是。” “依如今情势来看,你定不放心你娘亲独自在家,若你再诚实地回答一下一个问题,我便护你娘亲几日。” “夫人请问。” “当年武安侯府救驾的可真是蒋仲仁?” 秦初苧一愣,她可从未听过父亲说过这件事,可真的能作假,假的能成真,为了娘亲,她说,“在武安侯府,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便有可能不是蒋仲仁。” 国公夫人勾了勾唇,倒也不笨,难怪能留在我儿身边。 “带你娘亲来吧。” 秦初苧一出府门,就见秦夫人在马车旁候着,拐角处有几个缩头缩脑的人盯着,她当没瞧见,牵着娘亲的手进了国公府。 国公夫人立在门前候着,抬手招来随从,“这位秦夫人怠慢不得,你们好生伺候着。另外,派人去柳州一趟。”往前两步仔细打量起了秦夫人。 娘亲有了着落,还是在这么安全的国公府,秦初苧安心了,安抚好换了住处的秦夫人,同国公夫人道了谢,就回了宮观,走前国公夫人提醒,“一月之约,再过几日就过半了。” 秦初苧如临大敌,她确实在宮观十来日了,可世子爷修道之心不曾变分毫,更没踏出内殿一步,秦初苧终于对世子爷心中的姑娘绝了念头,再不指望这个了。 一时想不出更好的法子,坐下来给师父写信:计成了。 如今,她与师父联系成了日常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事情,恐累坏了鸽子,补写一句:我想要两只鸽子,换着飞。 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