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央都快被沈度给气死了。她自己也不明白当初怎么就瞎了眼,看上了这么个恶人。你耐着性子讨好他时,他嫌弃你烦人。你现在生气不想理他吧,他又来撩你气你,恨不能让你吐血三升。对她一点儿爱护之情也没有。 姬央气得腰肢乱扭,想摆脱沈度的束缚。两人一个想逃,一个不让,拉拉扯扯大半天,姬央累得香汗淋淋,瘫在床上半天都没回过神来。 沈度因顾忌着姬央的身体才刚刚好了些,并没如往常一般梅开二度,将她抱到净室替她清理了起来。 浴桶再大,也没有永乐宫的汤池大小,两个人挤在里面,就更显得异常狭小了。 “想不想要一个永乐宫那样的汤池?”沈度突然问道。以前他从没在意过这些小事儿,但自从亲眼见识过苏后是怎么养孩子的之后,也知道小公主平日在冀州的吃穿用度的确是委屈了。 其他的委屈沈度倒是无心替姬央更改,那样的奢侈无度,本就是亡国之兆。不过净室倒是真可以翻修一下,毕竟那样的汤池另有许多不可告人的好处。 “怎么突然想起这个?”姬央不解地问。 沈度没有回答,站起身出去拿了大棉帕,将姬央从水里捞了出来给她擦干了水,这才重新抱了她到已经换了干净床单的床上躺下。 这几日姬央都昏昏欲睡的,大概是睡太多了,此刻虽然累得慌,却也不怎么困,她的心事并不是一场酣畅的床笫之欢就能解开的,可是靠她自己也解决不了。 姬央枕在沈度的手臂上转头看着他,半晌后犹犹豫豫地道:“侯爷,你有没有什么法子可以让我当女道士的?” 沈度的眼睛本来已经因为睡意而闭上了,听到姬央的话时,突然就睁了开来,内里有寒光透出。 如今的情况是姬央已经求仁得仁,却突然再度提起女道士的事情,若不是在翻旧账,那就是另有二心了。 从沈度第一次对姬央提及“女道士”三字之后,她就从没开口问过。沈度以为小公主这一次也会像以前很多次那般,自己找个借口将自己说服了,没想到她今晚却突然开口提及,称呼的改变也说明小公主心里芥蒂甚深。 不管怎么说,在这一点上,沈度的确做得不太厚道,他虽然不认为当初的决定是错的,但也知道是个女人肯定就会介意。 沈度也没法儿跟姬央解释他那样做的原因。当时的情况,他自认若非对姬央心有不舍,他根本就不会蹚浑水,任她要嫁给姓郑的还是姓谢的都好。到后来他头脑一时发热,结果并没在小公主面前讨得个好字,反而显得虚情假意了,因为他明明有法子可以与她重归于好的,却另外提出了“女道士”的权宜之计。 姬央久等沈度不答,她干脆半支起身子看着他道:“我不用侯爷遵守前面的承诺,你一定有法子让我可以当女道士的吧?”姬央想得十分天真,她觉得这是她和沈度两利的事情,她不用被束缚在信阳,而沈度也可以娶到谢二娘那样的贤内助。 沈度的唇角勾了勾,笑得恬淡温润,可惜姬央还不够了解他,若是了解就该知道沈度这会儿已经怒到极点了,他伸出手将姬央的脑袋压到枕头上,翻身压住她的身子低声道:“只要是公主想的,我自然有法子。” 姬央闻言心里一喜,脑袋一抬就想去看沈度,可沈度手上的力气却十分大,硬是压着她不许转身。 沈度低头从姬央的耳畔开始,一寸一寸地嗅着她身上的气息。 姬央莫名地就觉得汗毛都竖了起来,沈度给她的感觉并非是夫妻之间的亲昵,反而像是在搜寻她身上能让他下嘴的地方,就像进食时的狼一般。 “公主怎么突然改口叫我侯爷了?这我可当不起。”沈度的声音从姬央的肋下传来。 姬央正屏着呼吸,似乎深怕沈度一口咬下去,“我……”六郎或者郎君,似乎都有些难再启齿,姬央自己也不明白怎么突然间一切就都变了。 小公主虽然还不明白自己的心思,沈度却是听得明明白白的,小东西生了二心,心里除了她那母后,其他人就都没放在心上过。 越是这样就越是衬得沈度的冲动是那般滑稽可笑,他双手奉上的东西,姬央却已是不屑一顾,她如今说要当女道士,实则就是不想让名分束缚,以为离了侯府,就能自由自在地回洛阳?却实是天真了。 儒家尊崇孝道,沈度自己也是孝顺之辈,但如今见姬央对苏后如此黏黏腻腻,似乎恨不能重新长回她肚子里去,沈度就恨不能一剑斫了眼前的人。 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