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忧楼内,灯火通明。柳媚儿有力地写下最后一个字,向众人做了个万福,便退开桌前。 众人一瞧,嚯,这诗风清丽,用词素雅,好诗!又观其字,波折秀颖,笔笔有神,这柳媚儿果真名不虚传!才逾苏小,貌并王嫱。韵中生韵,香外生香! 又皆叹其为女中庸,且出身卑贱,若非如此,此女入了仕途,必定前途似锦。 赵初悟瞧了瞧那诗作,这字好生眼熟。忽得灵光一闪,这不是五年前那桃花笺上的字吗?因着这字委实精彩,赵初悟当时还好生羡慕一阵,故记得牢靠。 与林白同乡,出于雨香阁,赠桃花笺于林白的女子?她是林白曾经的相好?兀的,赵初悟此刻心口一酸,她明知与林白已然作罢,但这心却不受自己控制。苦也!用力捏着酒杯,抬手,一口气便喝了下去,强迫自己不往那边看去,又继续与周围的官吏商家周旋。 柳媚儿缓缓地走向林白,那步子妩媚动人,摇曳生姿,而目光却一直打量着赵初悟。 正在与陈管事商议的赵初悟似有所感,抬眸一望。 电闪雷鸣之间,两人四目相对,都说情敌相见分外眼红,却只见柳媚儿妩媚一笑,衬的那凤眼千娇百媚,而赵初悟唇回之一浅笑,衬的那桃花眼仙气十足。 众人都毫无察觉这两人之间的怪异气息,林白却看在眼中,她发现两人似乎都已知道了彼此的身份。眉头紧锁,不由得盯着柳媚儿更加困惑起来。 柳媚儿还没坐稳,便被林白拉入怀中。外人见以为林大人色急,手一直往那腰肢上摩挲,头紧贴着柳媚儿的脖颈处。 柳媚儿先是心头一紧,后听的那人冷语道:“今晚随我走,我有话问你!” 这人曾与她情深似海,而现在与她似相隔山海,一切都已物是人非。柳媚儿继续佯装妩媚,与那人依偎,闻着那梨花香,心中暗道:若能就这般一直到老,不管外界的纷纷扰扰,那该多美。 却说这酒宴都将接近尾声,赵初悟却暗叹自己真真是出门不吉。那绸缎庄林四郎林平,今的不知发甚酒疯,频频向她示好。平日里倒好给他点脸色,但今日众多达官显贵在场,又多有那看好戏的腌臜泼才,不得莽撞。望了望已经喝得烂醉如泥的陈管事,正想着如何应对。 那林四郎又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向赵初悟敬酒,道:“既然三娘并不钟意与我,那便向三娘敬杯酒罢,之前说的胡言乱语,切莫挂怀!” 赵初悟终是无奈喝下了那酒,而后林四郎倒也没再为难赵初悟,让她松了口气。 却没留心那林四郎在她喝下酒之时,一闪而过的阴笑。 这天下无不散之宴席,林大人生辰宴终于在亥时结束。 林白搂着柳媚儿路过赵初悟那桌,见林四郎欲扶赵初悟起身,赵初悟已经醉得不省人事,任由着那厮不规矩地抚摸着她的肩头。 林白眯了眯眼,搂着柳媚儿的手不由地紧了。 那林四郎并没有发现不远处的林白,弯腰就将赵初悟横抱起。 “放下!” 林白大呵一声,怒目而视。附近还未走远的众人都寻着声响齐齐望向林白。 见众人观望,林白一震。心中大骂自己蠢笨如猪,差点露馅。灵机一动,亲昵地搂着柳媚儿,嘴角微微勾起点点笑意,走向林平道:“放下她,这赵三娘本官也要了。” 不等林平作甚反应。林白松开柳媚儿,将赵初悟从林平手上抱下,搂在怀中,再牵着柳媚儿,不急不慢地下楼离去。中途见那众人一脸淫笑,心中松了口气。 回林府的马车上,赵初悟无骨似地瘫倒在林白怀中,而林白眉头紧锁盯着左手边的柳媚儿。柳媚儿有些失神地看下林白,又觑下赵初悟,脸上的媚态已然不见,那眉见的朱红似也暗淡了几分。 “林……白……” 怀中的美人似梦见了甚,细眉微蹙,口中呢喃着。 林白目光转到怀中的赵初悟身上,那嘴角稍稍提了一下,稍纵即逝。 柳媚儿却全看在眼中,捏着衣角,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又一声呢喃打破车里的沉默。 “腌臜……泼才……” 林白脸上一僵,又无奈地苦笑暗道:怎的梦中还要骂我,今日若不是我,你可就羊落虎口了。 柳媚儿见状,撇开眼去,垂目看着林白衣袂道:“小白依旧这么钟爱白色衣裳。” 林白一愣,嗯了一下,便不曾开言。 林府。 林白横抱着赵初悟往内院走去,柳媚儿紧跟其后,四喜早已跑进院子里安排着。 林母听的女使说,林白带了两貌美如花的小娘子回来,喜得她连连双手合十,口中不断念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