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看这身板和所穿衣物,确实是个男子。我伸出左手食指,隔着挡在面部的长发,探向对方的鼻子。气息微弱总比没气息要好,只要有呼吸,就还有救。 此时,我的脑袋已经彻底恢复了清明,不在那么浑浑噩噩了,隐约能记起前面所发生之事,只是不知道冷如冰在酒菜里加了什么药,害她吃饱喝足后足足昏睡至今,要不是念娥情急之下用池塘里的水将她泼醒,说不定带着两个爪牙去后花园凉亭用茶的冷如雪,早就趁着她昏睡不醒将她给咔嚓,办了。 多说无益,过去的永远都回不来了,眼下救人才最重要。 我故装从容淡定,左手大胆地拨去黏在男子脸上的血污湿漉长发,顿时,一张长满青色胡茬、瘦削惨白的男人脸庞露了出来。与以往不同的是,我在那张脸上看到了世事沧桑,看到了哀默无助,同样,还有着一丝刚毅坚强,一丝勇不服输的倔强,尽管那人此时正处于昏迷状态,眉皱可显。 本以为再次见到他,心不会再痛,可当满心惦念朝思暮想之人真站在眼前时,心底长久所建立起来的防线,还是会轰然倒塌,全然崩溃,痛到一发不可收拾。更何况让她心痛的这个人不是站着,而是躺着。 无声的眼泪,瞬间夺目而出,滴滴砸在所倒之人的脸上,却总也冲刷不掉对方脸上的深红血渍。 我颤抖的伸出左手,托起对方的脖子,将对方的头枕在她的大腿上,然后用中指与食指,抚上他暗淡无光、粗糙不平的面部,就着自己不断滴下的泪水,一点一点,轻轻为对方擦拭着脸上的污血。刚才,我在对方的后脑勺上摸到一个结有硬疙瘩的血痂,便猜到他脸上这些薄厚不均的深红血渍,是从后脑勺的大伤口上流到头发上,然后在经甩到前面的头发黏到脸上去的,真不知道那么大的一个伤口,是怎么出现在后脑勺上的,真是让人匪夷所思。 费了好半天时间,我才将秦凯轩脸上的干巴血渍清理干净,这期间,泪眼模糊的我一直俯视着心爱之人,眼神一刻都不舍得经常出现在梦里的那张容颜,并且心里不断对他说着,他们已经安全了,他可以带她平安离开这里了,以后无论走到哪里,她都会像一块橡皮糖黏着他,缠着他,无论是当他表妹也好,女朋友也好,她都不会刻意去注重讲究人间界所看中人伦亲情,只要他还要她。 “轩,我们走吧。” 独臂女子艰难背起倒在地上的男子,左手撑地,摇摇晃晃站起身,一步一步,朝夕阳渐沉落幕方向行走而去。 幸福叠加的背影,渐行渐远,无时无刻不牵动着躲在暗处之人的心,在她看到心上人饱受身伤苦楚泪流满面的那一刻,她也跟着她泪流满面,直至前方叠加的影迹完全消失。 “公子,真心谢谢你能够成全他们。小冰在此看着他们安然离去,心愿已了,别无所求,是时候兑现小冰对公子的承诺了。” 蓝白碎花素裙女子转过身,面带微笑说完,缓步直前,目露深情,不留遗憾,痴痴凝望着对面之人。如果她的背叛与决绝,能够换来于自己此生最至关重要的两个人的性命安全,哪怕是付出生命,她也愿意。 白衣男子面无表情的看着迎面走来的女子,不由微微皱眉,同时不屑冷漠的眸底,多出几分反感与憎恶。 这恰恰是蓝白碎花素裙女子最不愿意看到的,但她非常理解,他一定是把她当成了那种女子,知道她在他的眼中,仍就如同一粒细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