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外面有一声尖叫:“姨娘不好了……”就没了动静。龙怀文眸子一瞪,才说两个字:“不好!”听院子里有打斗声,然后一个小厮往房中跑的脚步声,他的步子沉重,是龙怀文听惯的。 然后,“扑通!”这脚步声没了。换成另一堆,是一堆的脚步声。虽然整齐划一,但龙怀文是经过训练的将军,他听得出来的不是一个人,而是训练有素的一队士兵。 只有士兵才能走出这种听上去一致的脚步。 他也不是吃素的,一个翻身坐起,床头摘下他的佩剑。 本来床前不佩剑,谢氏说她怕,让摆远点儿。但自从陈留郡王妃来闹过以后,龙怀文就处处提防。毕竟他现在是个明靶子,躲也没处躲;手臂受伤,打也不能打;不能打,自然逃不远。他剑在手中时,凌姨娘和龙素娟才明白过来。龙素娟尖叫一声,往床底下一钻。这是她上一回见到谢氏躲在床下,后来谢氏伤势最轻,龙素娟牢记心中,原来床底下是个好地方。 她躲进去以后,才把自己娘想起来,再尖叫一声:“母亲快来!” “啪!” 房门让用力推开,十数条大汉进来分列两边,老顺头昂首挺胸进来,在房内站定,眸光寒冷和龙怀文的愤怒眸子碰撞一下,龙怀文怒极,当我这里是菜市口吗?谁想带人过来就过来? 他把剑一甩,抛去剑鞘,寒光在手。见老顺头冷冷打量着,鄙夷浮现在嘴角,明显让龙怀文看到以后,再转过身子对门外欠欠身子:“奶奶请进,您要见的人,倒都在这里。” 凌姨娘嘴唇哆嗦,不识相的怒声:“你们凭什么……”就见门外进来一个丫头,手里抱着个包袱,进来东瞅西瞅,把不耐烦不满意不喜欢全表现一个遍以后,颦眉带着勉强选定一个椅子,嘴里嘀咕得恰好能让凌姨娘母子们听到,她道:“这椅子离门最近,看上去干净,没有人经常坐才是。” 包袱打开,取一块布巾擦椅子。 她擦椅子,再擦椅子。凌姨娘恼得几乎要晕过去,正要怒骂,丫头似乎猜到,对她狠瞪一眼,她凶巴巴的,又有陈留郡王妃上一回的阴影在,敢往这房里瞪眼的人,总让凌姨娘有些畏惧。 凌姨娘忍气去看儿子,龙怀文大怒:“小贱人,你是谁!” 他虽然有伤,却喝声有如雷霆。 嗓音才出来,大汉们“唰!”,凶狠目光整齐地落在龙怀文身上。 双拳难敌四手,饿虎还怕群狼,这句话龙怀文不能说他没听过。这一刻,他知道不是对手,就恼得满面紫涨,想到一回又一回的受羞辱,只恨不得此时就晕过去,眼里见不到才好。 而房外,此时有一句悦耳嗓音,一字一字送进房中。 “红花儿,你收拾出来坐的地方没有?收拾好了,我可就进去和他对嘴去。都说好女不和男争,但别人把我们惦记在心不忘记,我们也躲不开是不是?” 这嗓音动听之极,如果是换个心情换个气氛,足以让龙怀文母子心头一爽。可此时他们阴沉着脸,实在爽不起来。 红花回道:“就好。”包袱里再取出锦垫,把从椅背到椅座全铺好,自己再端详端详,红花转身往外福一福:“有请奶奶。” 红花小嗓音也甜,这一声也叫得有如黄莺出谷,分外娇啭。 龙怀文母子硬生生气成呆子,大脑一片空白。 你们当我房里是什么地方? 见一个年青媳妇托着一个人的袖子,人还没有进来,那大红色团花牡丹的长袖先进来。随后,数个妈妈都穿戴得金锦闪烁,把一个人围得水泄不通地进来。 这一刻,房里房外无人说话,十数条大汉也垂头恭敬。受他们的影响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