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氏跑到家里来闹,宝珠来向袁夫人解释。 袁夫人微微一笑,日光从她眼角下流过,她还是一贯的温和,却带出一片飞扬。宝珠暗暗后悔,母亲生长在这天高地阔的地方,也早有容纳世俗的胸怀。自己不该拿这事来打扰她,但……该解释的总要解释不是? 但解释过,面对袁夫人不带尘俗的笑,又像当媳妇的不相信她会相信自己。宝珠底气本就十足,在婆婆含笑中就更坚直。她宝珠怀的孩子是千难万难军营里得来的,谁敢怀疑自己? “你不来见我,我也要打发人叫你去。告诉你,我已告诉门上的人,不许她上门。” 宝珠看着这个一年到头总是柔和大过锁眉的可敬的人,娇声地应下:“是。” “还有,”袁夫人更笑得和气,:“刚才吵闹的时候,舅父府上的人来送东西,也就知道。” 宝珠没什么可内疚的,只抬了抬眼眸。 “你舅母奉你舅父之命,让告知全城,以后都不和余家女眷走动。” 宝珠失态的微张着嘴,欣喜还是有的。但也为杜氏作个暂时的惋惜。你呀你,你说你好好的怎么就敢跑来胡闹? 袁夫人轻笑取笑媳妇:“你是,你现在是两府里的宝贝,舅父蒙你所救,”宝珠陪笑说不敢。“舅母和妯娌们都和你好,不用我说话,也都看不下去。这里呀,到底是边城,有句话儿叫天高皇帝远,外来的官儿再现管,也得捏上几分。” 袁夫人对宝珠眨眨眼,婆媳心知肚明。余大人的官儿,也还大不过袁训和国公去。现官不如现管这话,用不到这里。 官员们会调任,国公府世代在此,才是真正的现管。 “呜哇”,香姐儿醒了。 去年六月里生的香姐儿,三月里是九个月。去掉小襁褓,一身粉色的小宫衣,是中宫从京中寄来。 绣着四喜如意的宫缎衣裳,揉搓洗过不伤肌肤,才给香姐儿换上。此时她正扯着衣裳,哭得撕心裂肺。 祖母和母亲围过去,袁夫人抱起她,心疼地问:“这又是嫌布料不好?”宝珠听着奇怪:“母亲,她会说话了不成?” 袁夫人还没有回话,忠婆抢着告诉宝珠。喜欢得眉睫眯起全似连成一条:“小姑娘懂得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了,” 聪明能干的二爷硬是没听明白,一个人懵懂。 袁夫人补充完整。未语也是笑得合不拢嘴:“昨儿晚上才开始的,给她换的是大红色的褥子睡,给她套的是杏花儿红的衣裳,衣裳上有柳青色有蓝色,她就哭个不停,把衣裳扯下来。你是没看到,心疼死个人。” 打量着奶妈取一套娇黄色的褥子过来,换掉原本的。袁夫人忙道:“拿过来给我们看一眼,她若是还哭,这就不能给她睡。” 宝珠握着嘴笑看女儿撇着个小嘴儿,看过两三个颜色的褥子,泪眼婆娑的点过头,奶妈们换到小床上,香姐儿再放上去这才不哭,给她一个果子,抱着啃的很开心。 这孩子多挑剔啊?宝珠这样的想。袁夫人刚好对她在道:“这孩子正是我们家的人,我小时候用的东西,有半点儿不对我都不要。” 宝珠赶紧收起自己心思,笑嘻嘻道:“那是自然的,外祖父母对母亲从来没有差过。”哄的袁夫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