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母亲有话,客厅上人不多。但外面围着水泄不通,听到消息的人都在这里。 一声云若回来了,柳垣走过来。他面色严肃如临生死,郑重道:“云若,事情你得想透彻!你父亲今天去见忠毅侯,说你就要十二岁,打算在你生日上放两个人在你房中。” 柳云若一样如遭雷击:“我不知道!”生日?是哪天柳云若现在也想不起来。 柳垣把他带离众人:“我分析过这事,估计是皇上赐殿下们人,你父亲声援太子罢了。说起来忠毅侯自家做事我们管不到,但别人家里他一样管不到。” 柳云若脱口:“那加喜怎么办?” 柳垣握紧他肩膀:“所以我把我能想到的全告诉你,你爹说你纳妾,极有可能为太子殿下留条退路。而今天说出,也有可能是担心太子再一次不纳皇上给的人,对太子暗示或支援。你的亲事可以全兄弟情意,但你、我,这世上所有的人,心中都有自己的忠心。没有忠心,兄弟情意夫妻情意一切都不存在。咱们不能依靠一心一意当饭吃。现在忠毅侯要退亲,看你的了,这亲不能退,不然笑话大了。也不能随便答应忠毅侯,我柳家不出趋炎附势之徒。没有别人吃草我们也跟着的。我们吃草,别人吃肉,跟也不跟也由着自身。” 柳云若晕晕乎乎听完,让柳垣推到客厅下面。心里转动的既不能答应袁叔父,也不能让他把亲退了。抬眼一看,他再次变脸。 这一幕是他记忆在心里,他永远不想再看见的。 …。 这里有桌子拍,袁训拍桌子打板凳:“退亲退亲,这是退亲文书,签名按手印!” 柳至同他一起拍:“你休想!” 宝珠也在这里,柳夫人无奈,宝珠却得竭力忍住笑。当年定亲事何曾有过定亲文书?倒是有定礼……。 “定礼在山西呢,等取来就扔给你!”袁训气冲牛斗。宝珠又要笑,当年不知道是柳家的定礼,已经用了七七八八。送的衣料是女儿们早穿旧。 柳至火冒三丈,用力一捶,稀啦哗啦,上好的八仙桌子散了架,上面的茶碗等滚落到地上。袁训和他同时跳到厅中,两座火山就要爆发似的撞到一起。 柳夫人一声呻吟,真的晕过去。宝珠正好照料她。不是没有夫妻情意,是夫妻太有情意,宝珠只想看热闹,让侯爷一个人去收拾吧。 这场景对柳云若的冲击太大,当年忠毅侯进京后,亮明身份是太后的侄子,当年还是第二年气势汹汹打到柳家门上,在一个两岁或是三岁的孩子面前。 不管是两岁还是三岁柳云若都有可能忘记,因为记事的年纪大多在四到五岁。喜欢抬杠的人问问你自己记得几岁的事情就知道。但随后两年皇后落难,柳家的人对袁家总有怨言。 事情起因是加寿一遇刺,忠毅侯没有任何凭据就到柳家门外大打出手。如果是南安老侯可能说这对难兄难弟又开始了,小袁的举动足以抵消太后对柳丞相的余怒。但糊涂人也许认为柳家好欺负,就应该踩。 柳云若成长到记事,到记事后那几年里,对袁家的话他没有少听。由不记事的潜在烙印到记事后记到脑海,形成柳云若一段抹不去的记忆。袁家太欺负人了! 后来萧战为讨烧饼还去柳家闹过,好似柳家随意出入一般。柳云若认为他的爹窝囊不是没有原因,而猝不及防让他定加喜,别说他另有想法,换成对他抱怨最多的人,这事情轮到头上一样有意见。 日子对执瑜执璞等来说,相对轻松悠游。对柳云若来说,他小小的心灵里煎熬许多。 亲事挑明的时候,他难道不知道权势富贵扑面而来。他难道不存在改变心思需要时间? 一面拧着一面让父母亲押着去看加喜。总算他变过心思,以为一片大好。他曾经深恨过欺人太甚的袁叔父又到家中,眼看和自己的父亲又要大打出手。 脑袋嗡地一下,柳云若只知道自己再也不想看到那一幕,不想让自己的父亲受到连累。太后还在呢?世家公子真的什么都不考虑,只把情意挂在眼睛前面,那会不会是败家子?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