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门的你眼珠子还赌债了不成?让你看仔细看仔细。国舅在这里,门上墙头上后门上全得防着侯爷来闹事。如今打坏窗户打坏门,难道让客人赔?还是敢寻国舅赔,寻侯爷去赔……” 文老爷心头一松走出来:“妈妈不要骂,我有话儿问你。敢情侯爷不是冲着我来的?” “你脸面儿好大,侯爷能冲着你来!”老鸨气头上把客人排揎几句,再鼻涕一把眼泪一把哭诉:“他是冲着国舅来的哟,我的门,我的好窗户啊,花了我大把的银子,上面雕刻的有襄王会神女,宋代李师师……” 抚着胸口,文老爷暗想不是我得罪的忠毅侯就好。但这是怎么了?正要寻老鸨再问几句,别的房间里客人出来看热闹,问了问国舅和侯爷都不在,谈论起来。 “这位老爷你敢在这个地方请国舅,佩服你胆儿足够。” 文老爷虚心请教:“不知有什么缘故?” “国舅是个好样的!”说话的人慨然过,脑后一凉似的回头看看。有了尴尬:“我不是说侯爷不好,是侯爷他不风流,不不,我这话也不是说国舅风流……” 旁边有一个人看不下去:“这里是风月场所,说话要的是随意,举止要的是放荡。一板一眼的不如回家守着床!” “就是,我来说吧,看你话也说不好。”另一个人清清嗓子:“国舅要与侯爷家定儿女亲事,侯爷在情意上是个一心一意的,他要女婿也得同守。国舅守旧规矩,这是前朝又前朝的旧规矩不是?是男人的就可以纳妾。侯爷不肯答应,寻国舅的事情呢,国舅往这种地方上来,一般是还没等抱上小娘,侯爷就打过来了。这位老爷,看你脸上还没有脂粉气,应该也还没有叫小娘吧?” 文老爷出一头冷汗在秋风里,心里往下沉想着还是得罪忠毅侯了?胡乱的回话中有三分侥幸回来:“还没有,幸好还没有啊,”又疑惑地问道:“不瞒列位,我也是常往来这种地方会人,怎么我不知道这事儿?” “你得遇上才能知道,咱们也只敢在这里说说。有谁想找事儿的拿这话在外面谈论?一不小心得罪了柳国舅,转头又撞上忠毅侯。”又对老鸨努努嘴儿:“就是他们也不会往外面说,说出去总会少客人吧?京中代代有权贵,如今这京里的权贵当数忠毅侯。等着讨好的人不计其数,他们听不到内幕的,只会以为这地方不好,他们都不会来。” 果然,看门的走过来:“妈妈骂我不要紧,只是外面路过的人全听见了。” 老鸨气哼哼回房,大茶壶招呼着客人们继续取乐:“没事儿没事了,侯爷和国舅在巷子里练拳脚呢,没在这儿打就是不与我家相干,小翠儿,小粉儿,赶紧招呼着。” 又请文老爷进房劝解他:“您老放心,找国舅的全有话要说,我们有人盯着呢,只等打完,保管为您把国舅再请回来。这酒重新烫上,您先喝着暖暖身子,外面风吹了有会儿不是?” 文老爷不敢相信大茶壶的话,但一看柳至外衣留在这里,而他的话刚拐到三姑娘身上还没有说,是信他也得信他,不信他也得等着柳至回来取衣裳,哪怕是个小子回来取呢。闷闷的倒上酒自己喝着,觉得运道不高,这侯爷出来的太不是时候,自己话说完了他再出来多好。 …… 一开始,还有人站得远远的围观侯爷和国舅的拳脚。随着他们越打越到巷子里面,看的人不敢惹事,慢慢的散去。 这附近是风月地段,前门热闹如洪水猛兽,后门冷清如半夜的野地。说不准也有人从后门走,柳至边接袁训的拳脚边侧耳听着,袁训留心以后,也侧着脑袋露出一起听的神色,两个人停了下来。 柳至埋怨道:“你怎么又来了!你没完没完!这个月我一共吃两回花酒,你就跑来闹两回。滚,回家去!” “我就同你闹!谁叫你当着人说我女婿要纳妾。你让我面子往哪里摆?我告诉你,我家加喜不纳妾!” 柳至要啐:“我偏说我高兴说,”袁训又要摆势子:“没打服你是怎么着?” 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