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孙回身,和皇帝看了一个眼对眼儿,太后关切而又伤感:“皇帝你好了?好了就好。你再不好,我亲自要去劝你。太上皇要知道你荒废朝政,只怕也不答应。” 失去太上皇对太后的打击明显可见,她面上皱纹都一眼就能看出来,多了好些。但她还能想到关心朝政,皇帝热泪滚滚又落下来。 太后本已止住的泪水也随着重新滑落,但接着数落皇帝:“你呀,唉,太上皇见到你这个样儿,会说你的。” 皇帝上过香,扶上太后另一边手臂:“我不再哭了,太后也别再哭。” 袁乖宝接话:“是呢是呢,太上皇曾交待过我,看好太后不要多哭。” 这话勾得太后和皇帝又一回泪落,太后不想让皇帝看到,怕勾出皇帝的泪水,双眸对着地面等泪水落尽。 皇帝不想太后见到,怕勾出太后的泪水,装着回头看一眼灵柩,把泪水轻轻甩落。 又怕遮掩的不够好,皇帝找话来说:“呃,怎么就乖宝陪着太后?” “多喜姐姐、增喜姐姐看着给太后煮宵夜,太后每天吃的太少。加喜姐姐、添喜姐姐给太后收拾床铺。像是昨儿晚上太后睡的不错,是加喜姐姐看着铺的床。” “太后没有白疼你们,都很尽心。”皇帝又想起别的孩子们:“但奉养尉怎么不来陪着,不许嬉乐,但说说话儿也行。” 袁乖宝睁大黑亮的眼睛有丝诧异:“六哥到了年纪,宫门下钥就得出去。明天宫门打开,他再进来。” “哦……。”皇帝眼睛一直:“我果然是老了,这个也没想到。” “不是老了,”太后说着,停下脚步扭身往后,深深眸光在灵柩上又做一回打量,喃喃自语:“催人老啊。” 对于这样的话,皇帝更不放心太后,他的宫车跟着太后回宫,打算再劝慰几句。 多喜迎出来,小脸儿肃穆。 加喜迎出来,小脸儿肃穆。 增喜和添喜也是一样。 皇帝心头一阵绞痛,这个原因他还用问吗?就是他再服老,满殿的素色把他提醒。国丧期间不许宴,也不许乐。 往日来到这宫里欢声笑语,孩子们活泼的跑来跑去,足可以解皇帝疲劳。今天处处呆滞,心情再好到这里也能冻到十万里冰川之下。为劝解太后而来的皇帝嗓子干干的,说不出来安慰的话,把太后交给孩子们,就逃也似的匆匆离去。 回到御书房,当值太监送上几个紧急上谏的奏章,这是昨天有过的,前天也出来过,内容还是弹劾国丧期间,有的官员在家里私过端午。虽没有大张旗鼓的宴乐,但丝竹之声隐隐传出。 把奏章放下,皇帝叹息:“亲戚或余悲,他人亦已歌。官员们都是这样,想来全国也不能禁止。” 何故太后要没完没了的伤悲?主要她的年纪和身体也禁不起常年如此。 让把这几个官员记名,又让宣来大学士们,都御史,翰林院的重臣。 皇帝面无表情吩咐:“拟旨,着忠毅侯迎养太后于府中。” 大学士们愣住,就是见多识广的张大学士也张大嘴巴。但头一个反应过来的,却是张大学士。 张大学士恭敬地道:“是。” 别的大学士们嗡嗡声出来:“回皇上,太后乃万金之体,养老之地理当在宫中,” 皇帝对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