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罹尘身上的热度混杂着松柏的香冽一股脑的往华容舟鼻尖涌来。 被拘在他的怀中,华容舟又是恨自己身子的不争气,一边又是想要主动去感受顾罹尘胸膛传来的暖意。 而玄衣男子将脑袋靠在她的脖颈处,声音中是遮掩不住的疲倦,闷闷得在她的臂膀之处溢出:“舟舟……你就当是可怜可怜我,别再从我的身边逃开了……你可知我有多担心,尚且还在小日子里就这么在冬雨之中驾马离去……” 华容舟在他这般少见的软语之中渐渐的疲软了自己的身子,后背靠着窗,窗外散漫进来的寒风刺着她的后腰和后颈。 又像是提醒着,要让她不动声色的硬下心肠。 饶是她在心间怎么心潮涌动,她都无法拿自己对大哥二哥的态度去面对顾罹尘。 这个人一开始就是对自己好的啊! 双臂垂悬而下,宽大的袖摆遮住了她微微颤动的手。 顾罹尘却是敏锐的感知到了,手臂从墙沿滑下。 最后慢慢的牵着她的寒彻的手,细细的揉搓着,暖着:“舟舟你不要怕我,无论我身上留着谁的血,我都是瞒着容舟是我的不对,我不该如此,遇事也该是同容舟好好商量……但我们平心而论,除却我身上血脉一事,我可有旁的事情欺瞒与你?” 华容舟的手渐渐的暖和了起来,而顾罹尘说话的时候一直都是低着头的,似乎是不敢看她的眼,又像是心间还带着万千的担忧怕从眼中溢散出来。 从她的角度只能看见顾罹尘低垂着眉眼,黝黑的瞳目遮掩在睫毛之下。 华容舟一向就是这样,但凡两个人当中另外一个人比她更是惶恐,她的心就会稍稍的安稳了起来。 比上不足,不比下有余。 这会儿嗅着男儿身上的青松香气,华容舟抬眼问道,声音不甚有力:“那我现在该是如何唤你?侯爷……还是……大皇子?” “容舟喜欢唤什么就唤我什么,还和以前一样唤我罹尘哥哥也可。” 华容舟乜了他一眼,顾罹尘忽觉有些寒气透骨不敢在多说,拥着怀中的娇躯,顾罹尘只听见怀中女子言道:“既然这样,都可,左不过我的兄长都同我有大仇,侯爷这般上赶着成为我兄长的一个,容舟也是不介意。” 顾罹尘立刻摇摇头,再看过华容舟,顾罹尘的声音不算响亮,说话之间也没有刚刚踏步进来时的果断从容。 语气带着微微的软,听在耳朵里就好像是绒团的猫尾巴扫过她的脸一般:“容舟是否还是要走?能不能不走……” 不动声色的锁紧了臂腕,即便是冬日着了棉衣,怀中的姑娘还是小小一只,这模样好似趴在他胸口窝存。 让他分外的满足。 重新将她纳入怀中,顾罹尘心间这才安稳起来。 “我若是走,侯爷会怎么样?会派人拘着我,不让我再回崇朝,还是干脆灭了我的口,把自己是北渊大皇子的秘密永久的瞒下去?” 顾罹尘这是来软的?华容舟可能是有些气了,那颗白似扇贝的小虎齿死死的抵着唇,生生的在红唇之上凹处一个小凹陷来。 狠狠的搂过她的腰身,顾罹尘单手将华容舟直接从窗口挪开,身形一转,换做他玄色的后背贴着窗户:“容舟想知道我初初是怎么想的么?若是容舟愿意的话,我们的好好的过一辈子,若是舟舟不愿意,我便是用强也要同你过一辈子!一座琉璃台,其中独藏舟舟一个。” 华容舟眼尾都气红了,这会儿听到他说这话又是气恼又是后悔:“侯爷!你这样委实不是君子所为……” 华容舟有些发颤的抬眼看着面前那张这大的俊容,鼻梁高挺,黑瞳多情。 堪堪的张了嘴,腰间短短的匕首从手中抽出。 寒芒四起,华容舟从他的怀中撤了出来,飞扬的眼尾不敢瞧着顾罹尘,最后只是落在手中的匕首尖利的锋口。 想起她母妃那么温婉的一个人,都因为她父王和君主之间的矛盾而白白丧了命,女子在这世道哪里有机会可以多说话,从古至今都是如此。 红颜白骨,最后只能葬落于飞灰之中。 已至此,华容舟手中的匕首都在轻轻的颤着,追踪溯源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