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张秋池将扮作小厮的张眉寿和阿荔从后门处送了出去。 租赁好了马车的棉花早已等在了外面。 张秋池目送着马车离去,心情复杂地看着自己的双手。 从何时起,这竟成了一双助纣为虐的手? …… 天黑时,宋氏才迟迟地知道女儿失踪了。 倒不是她一意沉浸在悲痛之中,对女儿不上心,只因晌午曾着人问过,据愉院里的丫鬟说“三姑娘往定国公府寻徐二小姐去了”—— 虽说丈夫出事的消息暂时不宜向外宣扬,但阿祥本就是定国公世子派去的人护送回来的,有此一条在,女儿若心中悲苦难过,去找定国公府二小姐说说话倒也不必顾及太多。 直到天色擦黑时,宋氏再问,得知女儿仍不曾回来,才命阿枝去找人。 闺阁好友之间,适当地诉一诉苦没什么,可若一个劲儿地赖在别人家哭诉个没完,却是不妥当的。 女儿年幼,不懂规矩,她却是要制止的。 看来自今日起,要适当地拘着蓁蓁一些了。 宋氏心中有打算,只是这打算显然是没有机会实施了—— 在定国公府中还能佯装冷静的阿枝,一路疾行回到海棠居时,已是忍不住慌张起来:“二太太,定国公府上称,今日三姑娘并不曾登门找过徐二姑娘。徐二姑娘也亲口说了,今日从未见过姑娘!” “那蓁蓁去了何处!” 几乎一整日没有进食的宋氏猛地从榻上站起身。 “今日姑娘带着阿荔出门前,确实与奴婢说是要寻徐二姑娘去的!姑娘昨晚一夜未眠,也不哭不闹,奴婢忧心她憋坏了身子,又想着定国公府隔得不远,这才没有拦着……是奴婢大意了,奴婢该死!” 阿枝说着便跪了下去。 “阿荔那丫头呢!” “也一日未见回来,想必定是与姑娘一起的。” “快去找!”宋氏也慌了。 赵姑姑安排好了人手之后,再回到内间,轻声宽慰宋氏:“既是为了出门而撒谎,可见姑娘分明是打算好的,许是出门办什么事去了,待事情办完了,应当也就回来了……且姑娘身边带着丫头呢,太太不必过于忧心。” 宋氏只能点着头。 但愿如此。 若女儿也出了事,她只怕当真支撑不下去了。 可至深夜,派出去的人也没有带回来一丝有用的消息。 苍家和王家,甚至是隔壁秦家都让人去问过了,都说没见过。 这几家均是信得过的,稍加提醒,便不会传出去不该说的话。可其余的人家,为了张眉寿的名声着想,只能旁敲侧击地去打听。 如此一来,费时费力。 宋氏正心力交瘁时,忽然听到丫鬟来禀报,说是大公子来了。 宋氏眼下谁都不想见,可还是让赵姑姑去问了一句张秋池的来意。 赵姑姑问罢,直接就将人领了进来。 “太太,大公子说兴许知道姑娘去了哪里。” 宋氏连忙看向赵姑姑身后正朝她行礼的张秋池。 “可是知道你三妹的下落?”宋氏急切地问。 “母亲,三妹兴许是被三叔一同带去湖州了。” 相比于三妹之前的说法,他认为这样说会让母亲更安心些。 咳,至于三叔的感受,就恕他无暇顾及了。 大不了等三叔回来,他再亲自去赔罪。 “这怎么可能!你三叔他向来不是那等不知轻重之人!” 且今日她与纪氏去送张敬时,蓁蓁还乖乖地站在她旁边呢,怎会被她三叔带走呢? “昨晚三妹曾去找过三叔,我恰巧也在,三妹求着三叔带她同往,三叔起初不答应,我也劝了三妹几句,只当她是一时说说而已,便也未曾放在心上。” “直到方才听说三妹不见了,我才想起此事。想来应是三叔到底被三妹磨得答应了,又恐母亲不允,这才偷偷将人带走了。” 说罢,又怕宋氏不信一般,特地补充道:“三叔向来疼爱晚辈。” 可饶是练了好些遍,如今说起来,张秋池的脸色仍有些不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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