砚台被叶建南这么一说,也恍然大悟。 他们之前到这地儿寻叶尚书,没找到,却发现赈灾的全是陈米。 叶建南当即调动江南一带的叶家米铺,让他们运米过来施粥,又请了大夫过来看诊。 之前灾民还怨声载道的,不少人说叶尚书贪享治水官银,但如今大多都是在说叶家的好话。他们都不用再去千方百计打听叶尚书的消息。这么多灾民,从那个旮旯角出来的都有,很快就能问出他们在哪里见过叶尚书。一些身强体壮的,甚至还自愿加入了帮他们寻找叶尚书的队伍。 这样比起他们京城带来的那帮人,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跟无头苍蝇似的乱找来得有效得多。 而且叶建南把大棚搭在官府的棚子旁边,本就是在给扬州官府示威。 你们能调换叶家运来的米粮,他叶家还能再运米粮来。若是有朝廷钦差过来查视,第一反应肯定是夸赞叶家高风亮节。 今日这钦差大人只问了几句话就走,可见不是个蠢蛋,一眼就看出了叶建南真正的目的。 叶建南只盼着这钦差能再能耐一些,发现叶家米粮被掉包的事。 “少爷,咱们都寻了这么多天了,还是没老爷的消息,还继续找吗?”砚台小心翼翼问道。 叶建南反手就是一个暴栗敲了过去:“找,怎么不找?” 砚台捂着头再不敢多言。 叶建南平日跟叶尚书说不上半句话就会吵起来,叶尚书甚至好几次扬言要把他赶出门去。 他们当下人的,也一直以为这父子两不和。这次随着叶建南下江南找叶尚书,一路上遇上不少事,他们找了叶尚书这么久也没个音讯,大多都猜测叶尚书许是已经遭遇了不测。叶建南嘴上什么都没说,可已经好几晚没合上眼了。 砚台是真心为自个儿主子觉得委屈。 砚台说的那些,叶建南自然也清楚,但既然还没有发现叶尚书的尸体,那就说明他可能还活着。眼下唯一能做的,便是找叶尚书。 教训完小厮,他瞥了一眼自己手上的夹板,正忖思着要不要拆掉。 一道娇俏的女声就传了过来:“原来你跑这儿来了,可叫我好找!” 他懒洋洋往后一瞥,就见他之前在大棚救下的那个姑娘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药跑了过来。 叶建南顿时觉得头疼:“姑奶奶,怎么又是你!” 那女子一袭黄衫,看得出布料十分金贵,五官娇俏可人,是个美人胚子,就是眉宇间的骄横之气重了些,正是黎婉婉。 黎婉婉把那药碗往桌上一放,抬着下巴道:“你为救我而受伤,本小姐怎么能丢下你不管,等我家人找过来,我一定会让他们重赏你的。” 黎婉婉之前被韩刺史手中的官兵解救,因为从江南回西陵路途遥远,怕再出什么纰漏,她没敢一个人上路,只让人帮自己带信回西陵,让人前来接她。韩刺史一行人回庐江,她自然也只能跟着过来。 如今府衙正忙,不可能给她找个舒适地方,只让她跟这些灾民同吃同住。 黎婉婉从小就没吃过苦,哪里愿意过这样的日子,宁肯饿死也不想去吃那些粗劣的粥水。但饿了一天多,她实在受不住,只得去庐江这边的施粥大棚看看,不巧大棚那时候就塌了下来,一根横柱倒下来正砸向她。 若不是叶建南推开她,以她这小身板,怕是不死也得残。 黎婉婉也不是个不知好歹的,叶建南救了他,她不知叶建南身份,看他脏兮兮的,把他也当成了灾民。排了好久的队才让大夫给她开了一剂治疗外伤的药。 煎药的人手不够,这药还是她自己煎的。 叶建南见识过这姑奶奶有多缠人,他知道自己今天不喝这碗药,怕是她不得罢休。他单手端起那碗黑乎乎的药汁,送到鼻尖闻了闻。 砚台知道自家少爷是在闻药里有没有加其他东西,却见叶建南脸色变了变,砚台以为是药有问题,m.DXszxedU.COm